“见倒见过,但没说过话。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com 免费阅读听同僚说季家季颜公子,既是嫡子又是幺儿,略有些骄纵。”
楼予衡用词委宛,从不将话说绝。
“那只是略有些?”
楼予琼反问,继续擀饼皮,往下说:“再一个,季司马是刺史的人。和她结成姻亲关系,岂不站歪了地方?”
老三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谁都别跟,尤其不能跟西皇女那党的人。
和季家结亲,不要命了?
楼予衡却不止一次认真思考,“如果外祖足够强,皇女自身的能力真有那么重要?严刺史不仅有宫中为侍的儿子,她膝下更有女儿和孙女,以及能够配给襄南王的孙子。”
如果新帝能力不足,受制于外祖家。
那这太始,将来谁说了算呢?
“别说、别说,别和我说。这种大事你和老三决定,我就不参与你们的商议了,你们商量完给我个结果就行。”楼予琼完全不想思考。
这种事,她们姐妹三人有一人决定方向就行。
楼予琼率先放弃自己,“老三不是快完事了吗,等她回来你和她秉烛夜谈呗。”
“确实得坐下来仔细谈谈。”
如果将朝中皇女放在一起比较,楼予衡真的不认为西皇女在这场竞争中全无机会。
相反,她认为西皇女的优势极大。
老三要断这条路,总得给出一个能真正说服她的理由。
……
冬至当日,细雪飘进饺子汤里。
人常言瑞雪兆丰年。
冬至时节雪茫茫,来年粮食堆满仓。
夏敬如端碗坐在坝墙上,看汤中融化的雪,为天灾紧绷的心在此刻松缓。
只愿来年风调雨顺,这救灾抢险之功她并不想要。
“大人雅兴。”
楼予深提着食盒登上坝墙,站在夏敬如身后,眺望奔涌河水和黄土地上座座村庄。
赈灾队伍不日便要启程返京,工部官员都在收拾行装,将余下事务转交各地都水监官员。
看了一圈,唯有夏敬如登高赏雪,最有雅兴。
夏敬如听见身后声音,并未回头看她,夹起一个饺子任由寒风吹凉。
“坐吧。”
就着风雪,她将冷了许多的饺子送进嘴里。
楼予深在她旁边坐下,看看半截饺子,“菌菇肉馅,难怪下官回来没抢到饭,伙头兵今日做了顿不错的。”
夏敬如一脸享受,咽下饺子。
“顺利办完事,将要回京,又正逢冬至好时节,还不让众官兵吃顿好的吗?”
看一眼楼予深,她再道:“你这随时都能回家吃饺子的,怎好意思回来和一群离家数月的人抢饺子吃?”
“抢着吃的饺子更香。”
夏敬如闻言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捞饺子。
“你和灵犀一定有话聊。”
“哦?”
“我的次女,名灵犀。你方才那话,在府里时,我和她姐姐常听她说。”
楼予深微微颔首,“听起来,大人府上很是热闹。”
“只要有一个插科打诨的,想不热闹都难。”夏敬如喝一口饺子汤。
汤还热乎着,一口下去喝得人浑身发暖。
等她吃饱喝足,楼予深递上一块帕子。
夏敬如顺手接过擦了擦嘴,看向她手中食盒,问:“这是什么?”
“赠予大人的喜饼。”楼予深将食盒递过去,“沾沾喜气,望大人不嫌弃。”
夏敬如接过食盒打开,拿起一块饼咬开。
尝尝味道,再看一看饼。
这饼皮……真有点厚。
楼予深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家姐厨艺欠佳,当然,下官也没好到哪去。”
“你、倒诚实。”
夏敬如将手中那块饼吃完,收起剩下的,再问她:“对京师常要接触的官员可有什么了解?”
“正想请大人赐教。”
夏敬如回想京师城内那些常打交道的官员。
“我们工部,你最该知晓的是尚书孟平岚,工部不论大小事务都得经由孟尚书终审。
“但孟尚书近年与襄南王一党走得太近。”
夏敬如说到这里,看向楼予深,“结党营私一事在朝堂上是最忌讳的,尤其忌讳将事情暴露在陛下眼前。”
“下官谨记。”
夏敬如再道:“孟尚书往下,除去我,大事上能做主的还有右侍卿江赋词。”
日出东方,光热与希望自东升起。
故而自古以东为尊。
建筑上东尊西卑,但官场上,却是左尊右卑。
因为一切取决于上位者的视角。
皇帝坐在上方,面朝群臣。她的左才是群臣的东,才是巍峨宫殿的东。
立于她左边的人,才是站在东边的那一个。
“江侍卿的品阶虽低我半品,但她来自雍州,是郭氏门生。雍州郭氏圣眷正浓,门生无数,相互扶持,是个碰不得的马蜂窝。”
夏敬如讲得详细,介绍完最要紧的,再往下讲工部各司。
楼予深任工部主事,站在中层,负责具体事务的执行。
上领命,下落实。
工部上下的官员她都得打交道。
“往上靠脑子,往下凭手段。”夏敬如递给楼予深一记‘你自己悟’的眼神。
楼予深侧首,朝她那边低头,“不管靠脑子还是凭手段,都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下,全望大人不吝赐教。”
如果连对方的七寸在哪都不知道,还想从哪开始拿捏?
夏敬如轻声笑笑,再与她多说几句。
楼予深虽未正式敬茶拜师,但夏敬如一首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在此行赈灾的官员眼中,她俨然成了夏敬如的门生。
学生与师长,总容易被人视作一体。
如果楼予深入京后言行举止出错,夏敬如也得遭人背后非议。
……
临州,寸澜郡。
祁氏新立家主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怎么又立个男家主,祁氏是没女人了吗?”
城中百姓最感兴趣的不是祁砚卸任,而是从他手中接过家主之位的人,竟是祁镜。
“他们娘一个女儿都没留下,妻升夫随,还能怎么办?”
“从族内替他们亡母过嗣个女儿不就行了?家里就得有女人撑腰,免得那祁五公子招赘错了人,赔上整个祁氏。”
街上百姓议论纷纷。
有多少赘媳是像楼家女人那样上进的?
万一祁五公子招错人,祁氏流水般的金银全落进外人口袋里!
街上百姓谈及此事,话语里满是鄙夷愤慨。
做赘媳的软骨头,日子过得真爽啊!
有仆从使唤,有金银钱财,还有大族公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