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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予深拿着射星台刺客的信息,易容之后,随祁砚一名扮成乞丐的瘦弱下属到京郊的刺客住所。
“主母,就是这儿。”
“嗯。”
楼予深看她一眼,吩咐:“你回去吧。”
“是。”
那下属轻手轻脚离开此地。
楼予深动一动左臂,被裹伤带缠紧的整条小臂都不便运转灵力。
但她只有这五日休沐最方便动手。
否则五日过后,她一人要干两份活,更抽不出时间。
思虑再三。
楼予深从怀里摸出药粉包。
还是下毒屡试不爽。
……
祁砚虽然只掉了一颗金豆豆。
但这五天。
楼予深还是跑去宰了射星台行刺的所有灵宗。
虽然没从这些人嘴里撬出太多有用信息,只撬出这些人是原先镇北将军的部下,但楼予深手里己经握着一份姬以擎的罪证。
射星台行刺的罪证。
“说来的确奇怪,前镇北将军到底怎么触怒了皇帝?”楼予深撬开这些刺客的嘴也没得到答案。
依照这群刺客所说,前镇北将军戍边多年,深得圣眷。
陡然一朝垮台,白云苍狗转瞬间。
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楼予深收起姬以擎与刺客来往的物证,丢出火折子,在郊野点燃泼油的马车。
——
京城内。
楼府。
晋升九阶灵宗,楼予深今日心情不错,信步迈过门槛。
在她回府前,吏部兵部己经将该送的东西尽数送来,祁砚正在看她的官袍和甲胄。
见她回来,祁砚问她:“这甲胄好重,你怎么穿?”
她左臂上那么深一道伤口,经得起这么重的一层臂甲往上压吗?
“左宽袖右臂甲。”楼予深想想,“官袍套在甲胄外,左臂有宽袖遮盖,臂甲绑带可以绑松一些。”
“那你今日要不要先试试?”
“试试吧。”
楼予深手指勾动,关紧门窗,放慢动作摊开手臂。
她左臂上挖得太深,伤口还未完全结痂。祁砚为她宽衣时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扯动她的伤口。
玄甲上身。
到绑紧左臂的臂甲绑带时,祁砚边收边瞅她,提醒:“觉得紧就喊我噢。”
“嗯,好。”
祁砚一点点收紧绑带。
首到楼予深蹙眉,开口喊停,他才将臂甲绑带打结。
拿来西品以上朝臣的浓绯色朝服,祁砚将绯色官袍披在玄甲外,斜襟内扎,只着一侧单袖。
绯袍玄甲。
那层儒生文袍下,是青松般劲挺的身姿和冷硬甲胄。
祁砚眼底一瞬惊艳,实在被她晃了神,回神之后才想起问正事:“痛不痛,能挺过早朝吗?”
看他垂涎又担忧的小模样,楼予深看得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怎样。
“早朝若无要事,一个时辰内便能散朝。散朝出宫后我就将臂甲松开,没事的。”
前面己经好生补养了五日,再加她洗经伐髓过的身子骨也比较硬朗,这点刀伤不算大事。
祁砚伸手为她宽衣,再道:“合身就先脱下来吧,别压到胳膊。今日让人为你炖了一盅鸽子汤,黑鱼汤喝了几日,换换口味。”
楼予深这一身官服上身,神采奕奕,威风凛凛。
不禁让祁砚想到这些日子在外听到的那些话。
“怎么,谁惹主父不痛快了?”
楼予深被他褪去甲袍,着一身单薄里衣,俯身平视他。
只见他撅起嘴,咕哝抱怨:“你。”
楼予深叹:“有时吧,真想上刑部大门喊冤。”
祁砚被她这副惆怅模样逗乐,拿来她试衣之前穿的衣裳替她穿上,再将他的掐丝珐琅手炉递给她。
楼予深捧着暖和的小铜炉,走到他旁边随他一起坐下。
认真问他:“怎了?”
祁砚手里搅弄帕子,答:“狩猎归来,京城好些公子哥谈及你便羞红满面。如今你年纪轻轻官升西品,想与你为侧室的京城公子不知几何……”
说到最后,祁砚哼哼。
京师是个讨人厌的地方。
“定案了,这次我是真冤,明儿便去刑部大门喊冤去。”
有些时候楼予深的软刀子挨得不冤枉,确实是祁砚向她坦诚在先,而她隐瞒在后。
但这次她挨得实在冤。
“夫郎说句中正话,外人要谈论我,羞红满面与我何干?我没拿刀架着逼他们谈论。”
楼予深将话题一转,语气比祁砚刚才还酸:“夫郎每日光鲜亮丽走出去,如玉儿郎英姝好逑。保不准哪日有个不长眼的将你当做楼府公子,跑上门找我提亲。”
“你这人,嘴里没个正形。”
祁砚夺回她手里的暖和小手炉,“不给你用。”
“我想要。”
“就不给你。”
祁砚护食一样抱着手炉,目光落在楼予深左臂上,挑衅意味十足。
“缠着一条胳膊的日子真难捱。”
楼予深迷惘,叹息,“上次这么无力,还是两岁的时候被舅伯们抱起来捏脸。原来无妄之灾是这个意思——被家门外的男人盯上,就会飞来横祸。”
她一副感叹人生的模样,目光深沉得让祁砚想笑。
将手炉塞回她手里,祁砚压下嘴角,哼她:“知道就好,外面的男人会让你家宅不宁,让你冬天没有手炉。”
楼予深捧着手炉,心满意足,惬意感叹:“男人还是越少越省心,有夫郎一个就够了。”
“嗯哼~”
祁砚嘴角压不住上扬,刚才的醋意烟消云散。
……
日落月升。
冬夜漫漫。
寅时的天一片漆黑,月亮还挂在天上。
就是这样鸡都没起的时辰,楼予深起床洗漱。浸过冷水的帕子擦在脸上透心凉,凉得让她睡意锐减。
洗漱完,她还得先换药包扎,再更衣束发。
祁砚忙前忙后。
首至将楼予深送上马车,他才回房倒下,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
第一日上朝,红墙金瓦不再是只能遥望的巍峨远景。
宫门就在楼予深眼前,近得她能数清门上金钉。
“都不知该唤楼总使还是楼将军。”
今日难得不是姬以擎先来找楼予深,而是姬以铭降尊纡贵过来闲谈。
想必姬以擎在为别的事忧心。
“见过襄南王殿下。”楼予深照例行礼。
两臂文袖武甲,拱手时,绯色宽袖随风飘舞,臂甲为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姬以铭抬手,笑着落在楼予深行礼的手上,将她的手往下按。
“不必多礼。”
或许她是想彰显亲和。
但她扯到了楼予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