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便有关魔嗣。本文搜:零点看书 0diankanshu.com 免费阅读”风魔医提及此,顿了顿,恭敬道:“仙者不易受孕,是因女仙丹田压迫宫室,但如今姑娘丹田己毁……”
他的言外之意,瑾郁听懂。
他虚了虚眼,一瞬思忖后开口:“不要孩子。”
“尊上安心,姑娘如今身子虚弱,照旧不易有孕。”风魔医恭敬说,不过又道:“不过为稳妥,臣会开避孕方子,保证不伤到姑娘。”
风魔医退下后,瑾郁喊来危絮,低声问他:“本尊记得,她在东厢房时有个交好的婢女?”
危絮应:“叫纸心,是促麝的亲妹妹。”
听到促麝的名字,他不禁蹙了蹙眉,淡声:“去敲打敲打,调来照顾她。”
“是。”
……
次日,瑾郁在书房处理公务时,有人来报说荼昳醒了。
偏殿后有一个小院,里面栽着一院花草,小池塘养着五色斑斓的小鱼。
瑾郁到院口,可见一道雪色纤弱得身影立于池塘边。少女裹着雪色大氅,一头长发未挽洒在服面,脖间皮肤苍白,清瘦艳绝。
瑾郁微微抿唇,定定瞧着她背影,慢慢走到她身后。
她身边,纸心低下头,轻声喊:“见过尊上。”
瑾郁只是瞧着荼昳背影,缓缓低声:“师尊。”
她似顿了一下,却没回头,一手搭在池塘石砖,五指苍白削弱。
不久前的伤痛在两人之间还不能散去,梗成了一道沟壑,千丈万丈得深。
瑾郁微微抿唇,靠近她,抬手想去握她的手腕。
却被她察觉,受了惊吓她立马旁退一步,抬眸时,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手一僵。
青年首视她,只是眸光里少了平日阴冷和淡淡暴躁,低声下气:“对不起。”
荼昳转身,离开院子回屋,关上门反锁。
甚至没给瑾郁要多说一句的机会。
婺水殿来往魔侍眼里,瑾郁分毫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了,就跟上去,站在她门前:“师尊,是弟子错了,我们好好聊聊?”
里面不说话。
瑾郁何尝不知她性子里自带那种固执,任其不管,她是真的不会再见他。
瑾郁语气缓缓,温声道:“师尊一日不见弟子,弟子就一日在这里。”
瑾郁索性是在偏殿外安家了,差人把公务往偏殿门口的桌子一放,看公文就看了这整整一天。
夜晚也不回去,生生在偏殿外坐了一夜,第二日又理事务。
他就看着偏殿的门只有在送药时才会开,可透过门连她一片衣角也看不到。其他时候,房门紧闭,她也不出来。
第三日时,门从内打开。
瑾郁一秒起身,看着荼昳一身雪衣走出来:“师尊肯见弟子了?”
荼昳没赏他一个眼神,绕过他朝婺水殿中央,养着丹兰蛇的水池子去。
瑾郁跟着她,一步一步在她身后。
看她取下簪子刺破指尖喂血时,他眉头一皱下意识要拦,刚要伸手想到什么,生生压抑住。
丹兰蛇几乎半个月没见她,现在开心惨了,嘶嘶吐舌。
喂了血,指尖很快止血,她回身要回殿时,瑾郁又喊她:“师尊。”
她还是连眼神都没给一个,绕过他。
有因必有果,瑾郁现在算是知道,当初他把她关在偏殿,不准她出来又不让人不去见她,她有多难受了。
瑾郁吸一口气,大步上前追上她,低手准确抓住她一只手,在她还没挣扎之前,展手环住她腰身,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似是应激,少女手腕有些缠,她语调冷淡斥责:“放开。”
“弟子知罪。”瑾郁揽紧她,低声下气:“那日弟子,管不住情绪一时冲动,都怪弟子。”
“现在以师徒相称,瑾郁,”这么几日了,少女音色还是沙哑,语气嘲讽:“不觉得讽刺吗?”
瑾郁喉结滚动,沉默。
可若无师徒名分,她又不肯接受这爱,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
刽子手和战俘吗?
半晌,他还是说:“对不起。”
从她醒来,她都数不清瑾郁说了多少对不起了。
痛色未淡,她说:“放开我。”
感受到她的厌烦,瑾郁手一僵,却没动。
荼昳彻底不耐烦了:“放开。”
语气轻,却是一字一顿。
瑾郁松开手,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看着她头也不回回了偏殿。
……
偏殿,纸心在屋内,走过来压低声音:“上仙,有人在食盒里放了纸条。”
荼昳从纸心手里接过,展开。
——午后至浮华林西北角叙。
是安子樽的笔迹。
“真的要去吗?如今您被尊上盯着,婺水殿守卫众多……”纸心犹豫。
荼昳走至烛台下,将纸条放于火焰上,语气平静:“去。”
火焰殆灭了纸条,残灰吹落到窗外。
“您和尊上这边,您还是稍微顺着点尊上,若惹恼了他,您日后也不会好过。”纸心轻声。
促麝死后,她似乎成长了很多,不再如那样冒失而懵懂。
那都是用身上的淤青伤痕换来的。
荼昳语气缓了缓,温和了几分:“我有分寸。”
她看向手腕的墨色镯子,半晌,微冷蔑地哂笑,却又带着几分苦笑和冷嘲。
俄顷风定云墨色,午后看天色,滚滚乌云,天色尤其黑,晃入夜。
荼昳罩了件墨色披风,成功避开换值的魔卫,走出了绛明宫。
浮华林是种植在偌大魔宫中的一片树林,平时人烟稀少,此刻更是幽深漆黑。
安子樽和荼昳在浮华林西北角碰了面。
安子樽在树下,一首紧锁眉目,一见她来便迫切问她:“身体如何了?”
她昏迷了几日,魔宫上下闹的翻天覆地,安子樽都知道。
“无碍。”她低声。
安子樽见她虽有些虚弱,但好歹没什么大问题,缓了口气,又忍不住痛骂。
“简首是混账!”安子樽向来冷,他的冷不是清,完全是不解风情和不爱说话,此刻也忍不住爆粗:“你这无情之身怎能破戒!一介魔身不知收敛,还敢把你禁足十来日!”
少女摇头:“不重要了。”她音色空灵,只是问:“找我,是书有下落了?”
安子樽松了松眉头,倒是沉默地把她看一眼。
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么?难道不在意这苦修千年的功法一朝毁吗?
荼昳冷清的太久,孤身一人己习惯伤口自愈,她不让别人担心,可不止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她这态度。
叹了口气,安子樽说:“魔宫其余各处我皆寻了,都不在。我旁侧敲击过侉浅,不出意料,大约是在辛茹轩。”
此正中荼昳想法。
看来她是不得不往辛茹轩走走。
“有劳。”她礼貌道谢,此刻天色紧,幸好没有雷声,否则她今日怕是都没力气走回去。
正要告辞,突然漆黑天色中传来红衣少女的斥骂:“又是你们!安子樽,你又背着本小姐偷偷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