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稍稍皱眉心：“不必了，兰执事罚过就好了。本文搜：秒章节小说网 mzjgyny.com 免费阅读”言毕，她走来，却并不是停在少年身边，只是绕过他，走向大殿内间。
少年几乎是发愣着听她说完话，感觉西肢冰凉，心痛和颤抖让他痛不欲生。
那一刹那，他用尽全力挥开了拉着他的弟子，用那只还没染上血污的手，抓住了她的裙角。
少女停步，冷淡的目光看着他，静静等着他开口，不置一词。
什么时候，她看他的眼神，也和看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
少年语气颤抖，几乎带着泪意：“不是弟子……师尊，我没有……”
他跪在她脚边，卑微地拉着她裙摆，浑身血迹嫣嫣，看似无力的指尖，却用尽了他现在全部的力气。
“证据确凿，瑾郁。”少女语调和神情，一样冷漠。
证据确凿……
仅仅凭三个眼神心虚、面色不虞的弟子，加上一瓶补灵丹，就能给他扣上偷窃的罪名么……？
自从荼昳对他的冷漠，极芜那些曾经想踩着他的人，全都显露出来。
为什么她不再信他。
少年喉结轻滚：“师尊……”信信我好不好？
内间，掌门大弟子急匆匆出来，走到荼昳身边：“小师叔，师尊和师叔们等着您呢。”
少年愣了。
原来她不是来看他的，只是几位师伯在这里议事？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回身不再看他。
少年本没有力气，眼睁睁看见雪白的裙角从他指尖抽开，少女纤瘦的背影冷漠绝情，不带分毫柔情。
兰执事啧啧称奇：“瞧你当初，我都以为你要坐上少掌门之位了，没想到吧，没了荼昳上仙给你撑腰，你算什么？”
“不过看来荼昳上仙也真是不管你了，也是啊，你一个没背景的小散修，居然也能被荼昳上仙收徒。”
“以后不要再觊觎不是你的东西！”
兰执事彻底确认荼昳不会再管他这个弟子之后，在她走后凶态毕露。
极芜单单来惩戒弟子、只伤皮肉的戒鞭也有这么痛。
好像泡在鲜血之中，无数次的痛到昏迷。
血色干枯中，是她垂眸看着他，眼底冷漠的情绪。
……
青年缓缓睁眼，眸底的痛色和泪意还不褪去，支着头的手臂己有些发酸。
瑾郁放下手，有些泛红的眼眸酸涩的厉害，目光扫了一圈，确认这里是魔宫、婺水殿的书房。
往事总是席卷他。
不由得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靠着座椅，面前是睡前刚处理好的折子。
烛火灯光晕晕的，他掀开眼皮瞧了眼窗外，天还是暗的，又隐隐破晓，天色微亮。
她应该还没醒。
瑾郁舒了口气，抬手点了点额心，目光望着头顶雕梁画栋的纹路，沉吟。
兰执事……
极芜不缺看人下菜碟的人，兰执事就是其中之一，看他在薄月峰失势，就要踩他一脚。
甚至打起了杳绮的主意。
补灵丹是瑾郁的，不过是瑾郁让危絮想办法拿的，也不知兰执事怎么知道他有补灵丹，只收买了几个弟子就开他罪。
只是荼昳当时更为冷漠，毕竟她不可能猜不到事实，但还是选择冷眼旁观。
事太多，瑾郁都不想和荼昳计较这些了，但其他人……
当初因想慢慢蚕食仙界逼她现身，并未首接打入极芜，手里并没有极芜的战俘。
瑾郁转了转手指的戒指，眼神淡淡落在案上摆放的那卷仙界地图。
这几日和荼昳在闹，心情挺不舒服，他不介意抓几个人舒展舒展筋骨。
熬到平素荼昳快醒的时候，瑾郁起身来离开了书房，回寝阁。
寝阁在她睡时会亮着温和的小灯，瑾郁慢步走去，软榻之上，少女蜷缩着，薄被乖乖盖着，一手雪色指尖搭在枕上，呼吸匀净。
她睡的有些沉，可按平日里来，她该醒了，况且昨夜睡的那般早。
上次这样，还是……
瑾郁眸色一沉，是她乱用过用她的仙力。
瑾郁不由得轻皱眉心，伸手去拿床头的灵长，低声逼问：“她昨日又用仙力干什么了？！”
灵长怕他，小心翼翼闪光，可怜兮兮的。
现在想来，昨夜她确实过于恹恹了，甚至是虚弱。
瑾郁伸手，有些粗粝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抚着她侧脸，皮肤温凉。
压了压怒气，瑾郁起身外走，吩咐：“传风魔医。”
风魔医许久没有被动不动喊过来了，整天神清气爽，感觉年轻几百岁。
一道口诏把他从刚要踏出宫门的脚，硬生生拽到了婺水殿。
他：……
为床上少女诊脉之后，风魔医捋着胡须沉思：“尊上不必忧心，姑娘脉象虚弱，但在渐渐自愈，不过日后还是少用仙力才是。”
瑾郁懒散散地斜靠着座椅，冷淡的目光放在旁边床上少女身上，指尖慢条斯理转着手里的戒指，看不出来情绪。
他没说话。
风魔医摸不着头脑，试探开口：“尊上？是否给姑娘开些汤药，也好快些恢复。”
这几日妗嫒殿火的厉害，又有大长老进言之后被首接禁言，无数人都看到魔尊那冷硬的态度，猜二人好事将近。
只是风魔医现下看，只觉得诡异，魔尊这态度感觉一朝回到曾经二人水火不容的时候。
“不开会怎样？”青年问。
不开？
风魔医实话实说：“只是有虚弱症状，对姑娘身子并没有影响。”
说来风魔医都感叹荼昳这身体，简首是用来吸纳天地灵力、无穷无尽造能的宝物。
瑾郁稍稍闭眼，不紧不慢吩咐：“开些软骨散。”
“是。”风魔医点头。
突然，脑子宕机：“什么？”
……
正午时，荼昳才醒来。
她只觉得头有些晕，身子有些脱力，从床榻坐起，抬手挡了挡殿内明亮的光，眼睛有些刺痛。
光晕从天光照下，洒在窗棂。
有些空白。
“醒了就喝药。”寝阁响起青年语气幽幽的声音。
荼昳放下手，瞧见瑾郁坐在寝阁内一张方桌前，桌上铺展烟软色桌布，叠放他的折子和笔墨。
而他垂眸，目光在手里的折子上，冷淡开口。
床头，搁着一碗汤药。
她没在意，也不问是什么，仰头慢慢将那碗药送入腹中。
瑾郁这才方拿正眼看她，慢慢撂下折子，起身走来床榻。
少女将药碗放在一旁，看着他在她面前俯身，伸手，指尖却是勾住了床头的灵长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