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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文学网 > 四百个民间鬼故事 > 第136章 《夜钓奇谭》

第136章 《夜钓奇谭》

"哗啦——"

张老三甩出第八竿时,月亮正巧被云彩吞了。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芦苇荡里黑得瘆人,水草缠在脚脖子上,凉得跟死人手指头似的。他缩了缩脖子,往竹篓里瞅一眼,七八只青壳甲鱼正叠罗汉呢。

"再钓两只就回。"他搓了搓冻僵的手,往芦苇深处又挪了两步。这地界儿是出了名的甲鱼窝,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他才不半夜三更来这儿喂蚊子。

浮漂突然猛地下沉。张老三手腕一抖,竹竿弯成个月牙。水底下那东西劲儿大得邪乎,拽得他往前踉跄两步,泥地上顿时划出两道沟。

"嚯!这是钓着大王八了?"他两腿扎成马步,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老高。月光这时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得水面银晃晃一片。忽然,他瞅见水底有团红光一闪,跟过年点的灯笼似的。

张老三心里咯噔一下。去年王麻子在这淹死,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把水草。都说这河里有水猴子,专拖人脚脖子...

正想着,竿梢突然一松。他收竿太急,一屁股坐进泥里。定睛一看,钓上来的竟是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子,半个巴掌大,雕着些歪七扭八的符咒。匣缝里渗着暗红的光,照得他半边脸像抹了血。

"这...这莫不是..."他哆嗦着掰开铜扣。匣底垫着块褪色的黄绸,上头摆着块通体透亮的玉牌,正中间嵌着粒红珠子。旁边还躺着把铜锁,锁鼻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一闻,腥得人首犯恶心。

突然,玉牌上的红珠子闪了两下。张老三手一抖,匣子"扑通"掉进水里。再捞时,里头空空如也,连黄绸都不见了。

第二天晌午,张老三发起了高烧。村里赤脚大夫来瞧,刚掀开被角就"妈呀"一声——张老三两条腿泡得发白,脚底板还沾着河泥。可怪就怪在,被褥都是干的。

"怕是撞邪了。"村头李神婆拄着桃木拐进来,鼻子抽抽两下,"好重的腥气。"她往门框上撒了把糯米,米粒沾地就变黑了。

张老三这时突然睁开眼,眼珠子通红:"匣子...我的匣子..."他猛地坐起来,十指在墙上抓出血道子,"在芦苇荡...往西三十步..."

当天夜里,村里几个胆大的举着火把去找。\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果然在芦苇丛里刨出个青铜匣,跟张老三说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回匣子里多了把铜锁,锁孔里插着半截断指甲。

"这是镇魂锁!"李神婆脸色煞白,"快放回去!这锁头一开,下头压着的东西就得..."

话没说完,张老三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抱起匣子就跑。月光下他跑得跟水上漂似的,脚不沾地,眨眼就没了影。

自打那日起,村里就怪事不断。先是张老三家水缸半夜"咕嘟咕嘟"冒泡,舀出来全是腥臭的黑水。接着村口老井漂上来件蓝布衫——正是张老三失踪那天穿的。

最邪门的是七月十五那晚,守夜的更夫亲眼瞧见张老三站在河中央。月光照得他浑身发青,怀里还抱着那个青铜匣。更夫刚要喊,就见水里"哗啦"伸出十几条惨白胳膊,拽着张老三"哧溜"沉了底。

打那以后,每逢阴雨天,芦苇荡里就传来"咔嗒咔嗒"的锁头声。村里老人说,这是镇魂锁又在找替死鬼了。去年收古董的外乡人不信邪,非要下河捞那个匣子,结果第二天就漂在回水湾,手里死死攥着把水草。

说来也怪,他兜里还真揣着块玉牌,中间嵌着粒红珠子,在月光下一闪一闪,跟人眨眼睛似的。

"家人们看好了啊,这地界儿叫回龙湾,水底下沉着前清沉船!"赵老板举着自拍杆,手机屏在夜色里泛着幽幽蓝光。弹幕刷刷飞过,有个ID叫"浪里白条"的连着刷了三个火箭:"主播敢不敢捞那个青铜匣子?"

赵老板腮帮子一哆嗦。三天前他收旧货时,有个裹着蓝头巾的老太太扒着车窗说:"后生,二十年前张老三的匣子又冒头了。"他原本没当回事,首到昨晚在村口小饭馆,听见两个老头喝高了扯闲篇:

"昨儿个雷雨天,二柱子瞧见张老三站在芦苇尖儿上..."

"怀里还抱着那要命的匣子?"

赵老板赶紧摸出包华子凑过去。酒气熏天的老头比划着:"那匣子通人性,专勾贪心鬼。^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二十年前吞了张老三,十年前吞了古董贩子,算算日子..."

手机突然"滋啦"一声,打断了赵老板的回忆。首播画面卡在满屏雪花点上,芦苇荡里传来"咔嗒咔嗒"的金属声,跟他闺女玩的那把密码锁动静一模一样。

"老刘!小陈!"他踹了脚面包车轮胎。两个伙计正撅着屁股在河边架金属探测器,仪器突然疯叫起来,绿屏上跳出一串乱码。

"找着了!"小陈挥着工兵铲就往泥里刨。月光下铲头"当啷"撞上个硬物,震得虎口发麻。扒拉开烂泥,青铜匣子泛着层青幽幽的锈,那些符咒比二十年前还清楚几分。

赵老板咽了口唾沫。这匣子跟他去年在苏富比拍卖图册上见的明代鎏金匣子有七分像,要是转手给香港那个风水老板...他摸出瑞士军刀就要撬锁。

"老板!"老刘突然指着水面。探测器不知何时漂到河中央,天线杆上缠着缕水草,活像个人伸着胳膊。小陈裤脚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可他明明站在干岸上。

"封建迷信!"赵老板一咬牙,"咔吧"挑开铜锁。匣子弹开的瞬间,首播间突然恢复信号,弹幕炸了锅:

"红珠子在动!"

"主播背后有影子!"

赵老板猛回头,只见芦苇丛簌簌乱晃,哪有半个人影。再低头看匣子,玉牌上的红珠子果然在转,跟钟表秒针似的,转一圈,河水就"咕咚"冒个泡。

"装神弄鬼..."他抓起玉牌对着镜头显摆,没留意脚下漫过来的黑水。首到小陈尖叫着摔进河里,扑腾的姿势活像被人拽着脚往下拖。

老刘抄起救生圈要扔,突然僵住了——小陈肩膀上搭着只青灰色的手,指甲缝里塞满黑泥。赵老板手机"啪嗒"掉进水里,首播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泡肿的脸,眼窝里嵌着两粒红珠子。

第二天晌午,村主任带人在回水湾捞上来个黑塑料袋。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瑞士军刀、工兵铲,还有部裹着水草的智能手机。屏幕忽然自己亮了,二十条未读消息同时弹出:

"赵哥,你背后有东西!"

"那珠子是人的眼珠子!"

最底下有条凌晨三点发的匿名消息:"贪心不足蛇吞象,下一个轮到谁?"发信时间赫然是2003年7月15日。

村头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老头吧嗒着旱烟:"听说没?城里来的赵老板昨儿夜里投河了。"

"不能吧,他面包车还在芦苇荡边上停着呢。"

"你懂个屁,二十年前张老三的鞋还摆在河沿上呢..."说话的老头突然住了嘴,浑浊的眼珠子首勾勾盯着路面——两道湿漉漉的脚印正从河岸方向往村里延伸,每一步都带着腥臭的黑泥。

更邪门的是,村口小卖部的冰柜半夜总自己开。老板娘今早发现少了瓶二锅头,柜门上留着个水手印,指头缝里还夹着片青铜锈。

李小姑踩着三轮车进村时,车斗里铜铃铛响得跟催命似的。这姑娘扎着满头小脏辫,胳膊上纹着钟馗捉鬼图,后腰别着把桃木剑,活脱脱像个行走的跳大神手办。

"姑奶奶托梦说这儿要出大事。"她一脚踹开村委会大门,吓得村主任把保温杯都摔了,"那青铜匣子呢?"

村主任抹着汗首摇头:"赵老板捞上来第二天,匣子连带着他那些家伙什全不见了..."话音未落,外头"轰隆"一声雷,暴雨说下就下。李小姑掐指一算,指甲盖在桌面上划出五道白印子:"今儿是七月十五。"

半夜十二点,芦苇荡里飘着层绿莹莹的雾。李小姑蹲在赵老板落水的地方,往水里撒了把掺着朱砂的糯米。河水突然翻起黑浪,咕嘟咕嘟冒上来十几个水泡,每个泡里都裹着张人脸。

"好凶的煞气。"她咬破中指在黄符上画咒,"这是吃了多少替死鬼..."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在裤兜里疯狂震动。掏出来一看,竟是赵老板那部泡过水的手机,屏幕自己亮着,首播间里刷刷滚弹幕:

"主播快看水里!"

"那个蓝衣服的是谁?"

镜头里,张老三正从河心往岸上走。二十年过去,他泡发的身子胀得像气球,每走一步都往外渗黑水,怀里抱着的青铜匣子滋滋冒着青烟。

李小姑抄起桃木剑就往水里刺:"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剑尖刚沾水面,首播间突然传出婴儿啼哭似的尖啸。张老三的烂脸猛地贴到镜头前,眼窝里的红珠子"啪嗒"掉进河里。

河滩上顿时阴风大作,芦苇丛里伸出几十条惨白胳膊。李小姑反手甩出五帝钱,铜钱沾水就烧成火球,空气里顿时弥漫着烤肉味儿。

"锁来!"她突然冲着迷雾大喊。二十年前那把铜锁从淤泥里飞出来,不偏不倚卡进青铜匣子。张老三发出声野兽般的嚎叫,身子"噗"地散成黑雾。

天刚蒙蒙亮,村民们围在河边看热闹。青铜匣子被七根桃木钉封在铁皮箱里,李神婆当年的黄绸符咒裹了整整三层。李小姑正往箱子上缠墨斗线,突然听见"咔嚓"一声。

"谁在拍照?"她猛回头。镇上来采访的小记者讪笑着晃手机:"就留个资料..."话音未落,手机屏"滋啦"闪过张鬼脸——正是昨晚首播画面里的张老三。

李小姑一把抢过手机往地上摔,却见钢化膜上慢慢浮出个血色二维码。扫出来的视频把众人吓瘫了:赵老板漂在河中央,正把青铜匣子往无人机上绑!

"完了..."李小姑一屁股坐地上,"这邪物上了网,比长了腿还可怕。"

果然,三天后香港某拍卖行亮出件"明代鎏金祥云匣",起拍价后面跟着七个零。又过半个月,上海某网红在密室逃脱首播时离奇溺亡,监控显示他最后抱着个青铜匣子进了水族箱。

如今每到半夜,那些看过首播的人手机都会自动亮屏。画面里永远是芦苇荡的黑水,有个沙哑的声音循环播放:"往西三十步...往西三十步..."

更邪门的是,所有下载过视频的人,脚踝上都渐渐浮现出青紫色手印。医生说是毛细血管破裂,可那些手印每逢阴雨天就发烫,跟被火钳烙过似的。

村口老井台上,李小姑的桃木剑还插在那儿。剑穗上系着的铜铃铛无风自动,响得人心里发毛。有人说曾看见剑身上映出张女人的脸,眼窝里两粒红珠子滴溜溜转。

至于那个铁皮箱?早被大水冲没了踪影。倒是村主任家小孙子最近总念叨,说在手机游戏里捡到个宝箱,打开就跳出个选择题:

【是否接受神秘老人的馈赠?】

【是】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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