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再入冥界
面具人指尖轻抚腰间青铜铃,铃舌突然窜出一缕幽蓝火焰。¢d¢a¨w~e-n¨x+u′e′x*s¨w!.~c/o?m,
火焰中浮现半盏破碎的琉璃器皿虚影,正是沈慕歌即将寻找的九转还魂盏残片。
沈慕歌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指尖凝聚的冰霜之气瞬间消散。
她的呼吸一滞,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猛然炸开。
"九转还魂盏..."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你怎么会有它的残片?"
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隔着青铜面具显得低沉而模糊:"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正消失的。三百年前,你在往生桥上将它投入冥途河,如今它又即将回到你面前。是不是很惊喜?"
沈慕歌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半盏残片,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她站在往生桥上,手中捧着完整的九转还魂盏,眼中满是决绝......
"你究竟是谁?"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疑惑与不安。
面具人未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幽蓝火焰中的残片虚影突然放大。
"你看,这上面有你亲手雕刻的画...很丑..."面具人的声音低沉,"但是我宝贝了三百年!"
沈慕歌瞳孔微震——怎么听起来又像是前世欠下的债?
"蚀心咒的解法,你的朋友们说的不完全正确,真正的方法,藏在冥界往生殿的《浮生录》里。\w.a!n-b?e¨n..,i,n!f¢o^"
他屈指一弹,蓝焰化作青鸟落在沈慕歌肩头。
"旁人无法代取。"
青鸟喙中吐出冰晶,凝成她肩头咒痕的形态,只是此刻咒纹末端多出一枚血色印记。
轻微的凉意没入她的肩膀,并无其他异样。
沈慕歌看着他,笃定的说道:“九转还魂盏在你的手中,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自己去冥界。”
“啪!啪!”
面具人用力地鼓掌,笑道:“即使你转世,性格倒是没变多少。”
他忽然闪身至沈慕歌面前,冰凉的青铜面具几乎就贴在她的鼻尖。
“只要你拿到《浮生录》,我就把盏给你!所以,你敢来吗?”
沈慕歌不喜欢这种压迫感,掌心冰刃骤然而出,直击面具人后心。
只不过,却见面具人袖中飞出一片枯叶,轻飘飘贴上刃锋。
冰刃竟在触及枯叶的瞬间碎成齑粉。
面具人捏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有趣。?s.y!w′x¢s¨.!c!o+m-我在冥界等你来!”
他抬脚轻踏泉面,涟漪荡开,面具人消失不见,周围结界消失,一切恢复如常。
泉边青石上,半枚青铜铃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慕歌冷笑一声,抬手将铃铛收入须弥袋。
......
子夜时分,沈慕歌坐在床榻上的阴影里,窥天珠悬浮在身前,泛着微弱的青光。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墨虚空画出七星阵图。
当第七颗星芒亮起的刹那,窥天珠突然剧烈震颤,珠体裂痕中渗出暗绿色流光。
"开!"
她并指划向阵眼,珠内顿时浮现万千星辰。
但本该映出冥界路的星轨竟全部扭曲,如同被无形之手搅乱的棋局。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突然想起《志闻录》中的一句话——人族血肉之躯,不可轻入幽冥,违者魂散魄裂,永堕无间。
也难怪君墨澜阻止她。
但是君墨澜不知道的是,沈慕歌凭一己之力的确无法凭借窥天珠找到冥界入口,但是加上面具人今晚留下的半个青铜铃铛就不一样了。
沈慕歌抬手将青铜铃猛然插入阵眼,窥天珠发出一阵嗡鸣。
在强光中她瞥见一线幽蓝——那是冥界独有的往生火,正在她面前诡谲跃动。
她毫不犹豫的起身,向着那一线幽蓝走去。
"沈慕歌!"君墨澜的怒吼如雷霆炸响,他的身影如离火般掠至房内,却只来得及捕捉到沈慕歌半片衣角消失在虚空通道中的残影。
君墨澜的面容瞬间扭曲,额间青筋暴起。
他的五指猛然攥紧。
"楼朝!"
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你竟敢——"
君墨澜的怒吼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惧。他挥手劈向虚空,灵力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却再也寻不到半点冥界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上残留的血迹上,那是沈慕歌强行催动窥天珠时吐出的血。
"居然敢打开通道,诱拐我的徒儿!看来你在冥界过得太舒适了!"君墨澜的声音低沉下来,"当年能把你囚在冥界,如今本尊一样能将你困死在那里!"
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须仙藤和老山羊同时赶到。
“哎呀,我的小主人去哪了?我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白须仙藤在房间内找了一圈,“尊者,发生什么事了?”
“哼!”
君墨澜转身,面上怒意已尽数收敛,唯有眼底那抹暗红血光愈发浓烈。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即日起,翠峰山封山。你们保护不力,罚你们守山,擅入者,杀无赦!"
白须仙藤和老山羊面面相觑,不敢反驳。
......
血月当空,冥水无声。
这里是生者的禁地,亡魂的囚笼。
冥界的天空永远凝固在子夜时分,血色的残月悬于苍穹,却透不过冥界灰蒙蒙的雾气。
冥涂河底沉睡着四界的十万冰棺,棺中幽蓝的魂魄睁着眼,手指在棺盖上抠出深深的划痕——他们被冥涂河水腐蚀了千万年,仍在不甘地抓挠着生前的执念。
沈慕歌坠入冥界入口的刹那,刺骨的幽冥之气如万蚁噬骨。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灰蒙蒙的雾气之中,黑色的河流在眼前流淌,河水依然发出刺鼻的恶臭。
"冥涂河..."她刚低呼出声,鞋尖不慎触及河面涟漪。
锦靴一角瞬间碳化,露出洁白的脚趾。
水中突然伸出千百只白骨手,挂着腐肉的指节抓向她脚踝。
"往生者...留下来..."
沙哑的哀嚎自水中溢出,河面炸开无数水花。
沈慕歌挥枪斩断骨手,却发现被斩落的指节化作黑雾缠上手腕。
"噗!"
一只青面水鬼破水而出,沈慕歌翻身避让,发间一根簪却被打落。
那水鬼竟一口咬住发簪,簪身瞬间被腐蚀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