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骨峒?那不是要洗骨才能进去吗?”
张海盐疑惑,张千军和他们讲过洗骨峒,他们一开始想进的也是洗骨峒,只是因为跳月耽搁了。/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可能这东西也分内外寨子吧。”张海峤只是顺着河流的走向推测的。
手环的异常能量波动提醒,就是在告诉他,顺着河流而上的危险,不亚于在南安号上遇古神。
南安号时,是张海峤偷家迅速,能量才吸收的快,那名为鲁神的古神压根就没有召唤出来。
现在,那地下暗河引来的说都是微弱异常能量……是福是祸不可知啊。
但张海峤想起临走时让齐铁嘴算的一卦,心里倒是有点底。
几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了许久,却始终未能拿出一个妥善的章程,最终只能无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自见分晓。”张海侠说着,抬手吹灭了油灯。
秋夜的凉意,如潮水般漫进木屋,张海峤伴着菜心的暖意在不安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晨雾尚未散尽,大祭司身后跟着个裹着靛蓝头巾的少年:“这是阿木,他会带你们去下一个寨子。”
少年耳垂挂着银环,见到生人时黑眸闪过警惕。
张海琪倒是看了大祭司一眼,“你不一起?”
大祭司神情凝重,微微摇头:“你们此去,要进入更深的内寨。\微¢趣`小*说.王· ~已?发′布-蕞`欣′章+截-若是遇见毕摩,务必替我转达一声,回程时再来带上我就好。”
“只是内寨危机西伏,倘若你们没能见到毕摩……恐怕我们能否再见面,都未可知。”
这话说的让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愈发有些忐忑不安。
“这个赠予姐姐。”大祭司说着,递上一把苗刀,刀身泛着冷光,一看便是上好的兵刃。
张海琪接过,掂量了一下,入手颇为沉重:“多谢。”
几人要走时,张海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祭司一怔,灿烂一笑:“蓝瑾红叶。光凉山兴文苗红叶寨的蓝瑾红叶。”
“知道了。”张海琪心里默念一遍后,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南疆独特的喀斯特地貌,造就了无数崇山峻岭。
一行人跟着阿木踏上蜿蜒的山路,身旁是深不见底的天坑。
一路上,阿木沉默寡言,唯有在岔路时,才会用简短的言语指引方向。
行至一处狭窄的山谷,两侧峭壁高耸,云雾缭绕,仿佛随时都会有危险降临。
“我听见了水流声,应该在下面山壁缝隙里。”张海峤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后,压低声音说道。
阿木闻言,脚步顿住,黑眸警惕地看向山壁缝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嘘”。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山风刮过峭壁,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这呼啸声不同寻常,几人严阵以待。
几乎瞬间,山壁缝隙中的声音转变成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紧接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小心!”张海峤大喊一声,与此同时,一群浑身散发着幽光的蝙蝠从缝隙中蜂拥而出。
这些蝙蝠体型巨大,翼展足有半米之长,尖锐的獠牙上挂着涎水。
阿木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竹哨,放在嘴边吹出一阵怪异的哨声。
原本疯狂扑来的蝙蝠,听到哨声后,竟在空中盘旋起来,不再主动攻击。
“看来我们要到了。”张海盐道。
这里的内寨之所以难以进入,恐怕除了这难行的天险,还和这些防御手段有关。
这些蝙蝠,应该是洗骨峒所饲养的。
待蝙蝠群逐渐散去,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山壁缝隙。
缝隙仅容一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
阿木率先钻进缝隙,众人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水流声愈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的湿气也愈发浓重,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张海侠朝着干娘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张海琪微微点头。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溶洞内钟乳石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般垂落,有的似莲花般盛开。
他们走的路两旁还有散落未被点燃的火台。
而那溶洞的尽头,一条地下暗河奔腾而过,河水在荧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洗骨峒在暗河的尽头。”阿木点燃了两个火台,指着暗河说道。
张海峤突然弯下腰,斜着观察河水。
河面上漂浮着一些碎骨和浮沫一样的东西,随着水流上下起伏。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河水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就像被鲜血浸染过一样。
张海峤几人手上都沾过不少鲜血,对人血和动物血的味道有着清晰的分辨。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共同的念头在众人心中浮现——这河里流淌的,无疑是人的鲜血。
死了多少人,才会让这么多的血将河水染红?
正当众人惊愕之际,暗河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那声音因为溶洞的地势,空灵回荡,让人浑身发冷。
“应该是洗骨峒的洗骨仪式。”阿木声音低沉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随着那诡异的吟唱声越来越清晰,一道微弱的光从暗河尽头摇曳而来。
张海峤望向深处,只见一艘竹筏缓缓漂来,竹筏上站着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他们头戴狰狞的兽骨面具,手中拿着形状奇特的骨哨,正是吟唱声的来源。
河水的流向是他们来时的方向,那里的水没入山石壁缝里,水流极为狭窄,仿佛一条细蛇贴着石壁蜿蜒而过。
不论是人,还是竹筏,都不可能划过去,所以这群人是朝着他们来的?
“阿木,你们内寨都有未卜先知,知道什么时候来人的本事?”张海盐嘴角一勾,挑眉调侃道,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阿木看向竹筏,恭敬的抚肩鞠躬。
待竹筏在靠近山壁的一侧稳稳停住,他才缓缓开口:“毕摩只是预言这些时日会有恶客和贵客来临,可究竟何时到来,谁也不清楚。”
竹筏上的黑袍人盘膝坐在竹筏上,张海琪和张海侠站的比较前,隐约看见竹筏上除了这些神秘人,还摆放着几个巨大的陶罐。
陶罐表面绘有各种奇异的图案,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陶罐口不断溢出暗红色液体,流入河中,仿佛是恶魔的血液,为这条“血河”持续增添着血色。
“恶客?贵客?那我们算恶客还是贵客?”张海盐看向阿木。
“不知道。”阿木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你们毕摩神机妙算就没有告诉你们?这就是你说的洗骨仪式?”张海盐跳脱的话题转移得很快,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着。
阿木先是摇头又点头,没有言语,只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竹筏。
竹筏上的黑袍人突然站起身,为首之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划出痕迹。
紧接着,其他黑袍人纷纷起身,将陶罐抬起,倾斜着倒入河中,暗红色液体如洪流般奔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