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还是阿努莎萝?”
张海盐挑眉,指尖轻弹叶片,暗红汁液溅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细小的血纹。\r?u?w*e+n?5·.-o,r/g`
“跟上他!”张起灵盯着那抹痕迹,低声道。
怀中的张海峤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襟,小肉手指向斜上方的青瓦房顶。
“菜心!”张海峤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灰影一闪,菜心不知何时跃上墙头,尾巴高高竖起,琥珀色瞳孔紧盯着百米外拐进胡同的男孩。
它轻叫两声,前爪踩过潮湿的瓦片,顺着屋脊奔跑,留下一串梅花状的湿印。
三人立马快步跟上,张起灵背着张海峤,张海盐和张海侠紧随其后,目光紧紧盯着菜心的方向。
菜心在屋顶轻盈地跳跃,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敏锐地追踪着男孩的踪迹。
那男孩似乎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试图甩开身后的追兵。
但他没想到,有菜心这个“向导”,三人始终能锁定他的位置。
随着男孩深入小巷,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破旧,行人也越来越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仿佛进入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男孩跑远了,张海峤急得小手首拍张起灵的肩膀,奶声奶气指挥菜心:“菜心!上房顶!左边拐!”
小家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仿佛在玩一场刺激的追逐游戏。¨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
终于,男孩跑到了一条死胡同里,他气喘吁吁地转过身,头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神。
他看着三人一步步逼近,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男孩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真的不知道金沙彝族在哪,放过我吧!”
不等三人回答,他摸着胸口的哨子,就开始吹。
尖锐哨音撕裂潮湿空气,“咯吱咯吱”转着弯的声音瞬间惊飞檐角群雀。
“是鬼哨!”张起灵盯着男孩指尖泛青的哨子,瞳孔骤缩。
张海峤突然捂住耳朵,小脸皱成一团:“豹豹,耳朵疼……”
张海盐顺手把衣服搭了上去,隔绝了部分声音后,看向变脸的男孩。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鬼哨是极为隐秘的沟通方式,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更别说掌握。
他急促吹出的哨音里,藏着难以捉摸的节奏与韵律,这很可能是在向暗处的同伴发出求救信号。
“你们以为跟着我就能找到金沙彝族?”男孩背靠砖墙,嘴角扯出一抹狠戾的笑,“天真!”
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人下意识地背对背。
巷口突然涌进七八个头戴斗笠的蒙脸壮汉,他们步伐沉稳,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海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尤其是在跟了族长后,短短一天的时间,两次都被堵在了巷子里。*躌?4.墈/书_ ¨首\发-
他与虾仔在南洋办案时何曾这般被动?
此刻却因对西南地形与势力分布的陌生,如同困在蛛网中的猎物,任人围堵。
张海盐也算是长见识了,这三不管的破地方比南洋那边还要混乱。
“看来,你是故意暴露阿努莎萝,引我们上钩了。”
张海盐推了推下滑的金丝眼镜,露出镜片后眯起的危险眸光。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舌尖抵着刀片发出咔嗒轻响,权当是给自己压惊。
“上钩?”
男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们才是我钓的‘大鱼’。”
“实话告诉你们,我是‘铁筷子’手下的‘夜眼’,专门替人‘夹喇嘛’。”
他抬手扯掉脖颈间的破布条,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蛇形纹身:
“金沙彝族深山里有座千年古墓,主家要组‘倒斗’班子,指名要你们这种身手利落的‘生脸’当‘脚力’。”
张海侠握紧短刀,意味不明道:“所以你用阿努莎萝当诱饵,故意在集市露破绽,就是为了逼我们跟踪你,再用鬼哨召集同伙?”
男孩耸耸肩:“聪明人就是好打交道。乖乖跟我们走,说不定能留条全尸;要是反抗……”
他冲壮汉们使了个眼色,“兄弟们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你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张海侠冷静地询问。
男孩狡黠一笑,指尖摩挲着锁骨处的蛇形纹身,目光在张起灵怀中的张海峤身上打转:“从茶馆那个戴银饰的女人盯上你们时就开始了。”
“她是我们‘铁筷子’的‘点线人’,专管筛‘肥羊’。”
他斜倚砖墙,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谁让你们一来就接触了阿火?阿火那老家伙,只要钱给够,连亲娘都能卖。早把你们‘寻药汉人’的底卖给我们了。”
张海盐听笑了,阿火可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恐怕沙马口中“活跃在金沙彝族周围的探子”,不过是阿火这类见利忘义的掮客,用几两碎银就能轻易收买。
张海盐抬眸看了一圈,语气里尽是讥讽:
“合着我们刚进地界,就被你们当成‘肥羊’盯上了?”
男孩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犬齿:
“那当然。这地界三教九流的耳目比地上的蚂蚁还密,你们带着个‘小崽子’招摇过市,出手又阔绰,不是肥羊是什么?”
他忽然歪头盯着张起灵怀中的张海峤,瞳孔里泛起贪婪的光:
“再说了,大的当‘脚力’,这小崽子穿的内里料子极好,指不定是什么富贵人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一举两得的买卖,干什么不做。”
这男孩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只有这句张海峤听懂了。
他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认真琢磨,既然这哥哥夸自己是小少爷,那不就等于在变相夸豹豹嘛!
想到这儿,张海峤心里美滋滋的,原本因为感知到这哥哥不怀好意情绪的生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既然哥哥夸我了,那我就下手轻点。”
张海峤一边说着,一边探出手,肉乎乎的指尖精准点向男孩喉结。
部分分裂出的透明纳米虫群如细针般刺入男孩颈部神经。
他顿时发出“咯咯”的气音,面色涨红着跪倒在地,双手抓挠脖颈却始终碰不到那截被无形力量压制的声带。
纳米虫群顺着皮肤渗入,在其体内构建出临时神经阻断网络。
男孩眼球上翻,身体如筛糠般剧烈抽搐,却连一声完整的呼救都无法发出。
张起灵目光微沉。
怀中的张海峤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小奶音里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豹豹,他的情绪好乱呀。”
说着,张海峤心念一动就要让纳米虫群去往男孩心脏处。
“大人的事,大人解决。”张起灵抬手轻轻按住张海峤的小手,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张海峤仰头望着张起灵,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巷中持刀逼近的壮汉,掌心却因纳米虫群的涌动而泛起淡淡波动:“他们举刀时,情绪里全是‘杀了他们’的念头。”
张海峤按着自己的心脏,嘴里继续说着残忍的话:“这里告诉我,豹豹很重要,那我也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