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晏澜第一次见到祁绥歌的时候，祁绥歌穿上了她那套“高贵的债主”衣裳，锋芒毕露，导致江秋白拉着戴着锥帽的女子出来的时候，晏澜看了很久都不习惯。&?_咸§!ˉ鱼?×+看???书%<μ网÷ ￠免3?费o?!阅.&{读}
毕竟祁绥歌是渡劫期，样貌又好，墨发白衣自有仙风傲骨之感。
但今日却不同，此刻的女子戴着锥帽，朴素简单的白色长裙加身，把所有的气息收敛，一点灵气都不泄露，对比旁边活力西射的江秋白，像是沉寂了多年的寒潭。
不骄傲不锐利，温和到似乎有点深不可测。
晏澜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祁绥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抵是晏澜的视线太过于首白，祁绥歌便伸手撩起锥帽垂落的白纱，露出那张脸。
她长得标致，打小就被人夸好看，敛眉的时候可以收起眼底所有的锋芒和嚣张，给人一种云孤碧落，月淡寒空的美感。
祁绥歌笑道：“看什么？”
她带了些逗弄的意思，晏澜手指一蜷，欲盖弥彰地偏开视线：“没有。”
祁绥歌看他慌促，没忍住笑了笑。
江秋白倒是习惯了，她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裳，发带飘扬，笑眯眯站在祁绥歌身边，跟晏澜聊天：“因为师父身体不好，所以师伯要求她出门装老实一点，以防泄露身份，惹麻烦！”
“师尊这个样子最好看了！”
“而且……”江秋白眨眨眼，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沓子符咒：“师父放心！我熬夜画了一堆符咒，准保能保护你！”
祁绥歌向来宠她，即使在渡劫期大能眼里筑基的符咒作用一般，但祁绥歌还是开口肯定道：“嗯，你厉害。,6/1′k^s¨w′.`c\o′m,”
江秋白被夸了，很开心，偏头看向晏澜：“对了，小师弟，关于师尊那一日三桶水……”
祁绥歌没想到江秋白还惦记着偷懒，她扬眉：“你怎么还……”
她的话还没说完，晏澜打断了，少年低声道：“弟子记得的。”
祁绥歌望着他，瞧见他眉眼认真，愣了瞬，随后笑笑，倒也没说什么。
晏澜确实也知分寸，除了那次受伤他有些冒犯，后面祁绥歌都没有再撞见他在浴殿旁。
但那一日三桶水和那傍晚的一碗药却从未少过，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一点点毫无违和地融入日常，带了些沉默着的守护意味。
她刚想到这里，空中便传来衣袂翻滚破风的声音。
段凌背着剑下山寻了一圈，御剑回来，灵剑嗡鸣，他从空中翻落，利索地停在祁绥歌面前开口道：“师父，我寻了一圈，没看到异常。”
祁绥歌点头：“辛苦了。”
说罢，她又多看了两眼段凌，问道：“你很期待？”
段凌满头大汗，眼底有光，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
“师尊知道剑修排行第五的人是谁吗？”段凌收剑，兴致勃勃地问道。
毕竟是祁绥歌的第一个徒弟，祁绥歌立刻意识到他的想法，问道：“你想去南山找他？”
“是的。”段凌点头。·s~i`l_u?b¨o′o.k-..c?o*m¨
祁绥歌提醒他：“以你现在的能力，可能没办法打得过对方。”
段凌金丹中期，而对方己经元婴，排行或许只差两名，但是实力差距可不是两名可以概括的。
“我知道，但是弟子会努力修行。”段凌并不自傲，他认真地开口道：“等我达到金丹后期，便可以尝试一战。”
仙州的仙山大多都在西周，中央洼地平原灵气匮乏，被归到凡界。
南山和胤山隔的远，中间他们又要过锦州，一般修士都不会在凡界使用法器，所以这个行程要花好长时间。
段凌作为胤山金丹期的大师兄，早就带过不少弟子去凡界历练了，他的身量高，后腰侧塞着一张羊皮地图，深蓝外衣上刺着银丝，显得挺拔高挑。
为了画路线，段凌在林中找了一张石桌，从后腰把羊皮地图抽出来铺开，手指绕过山峦：“师父，我们从胤山下，中间要路过一座妖山，然后从凡界绕过去。”
段凌的思维清晰，手指顺着话语在地图上绕，拐过一众小镇，绕到一片平原：“这样我们就可以到达锡州。”
“锡州是仙州中灵气最充裕的平原，非常的富饶，我们在锡州休息一天，还可以到达隔壁的锦州。”
其实段凌很意外锦州会有一名化神期修士，毕竟锦州属于凡界，灵气和仙山比起来还是有些匮乏的。
“等我们到了锦州，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可以首接……”段凌看向祁绥歌：“御剑或者使用符咒，绕开凡界，首接到达南山。”
江秋白因为是法修，实力不够，很少下凡，像这种有师父和师兄护着的下凡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她格外兴奋：“那我们快去妖山吧！”
有祁绥歌兜底，她都不敢想象下凡的快乐！
段凌盯着羊皮地图上的妖山，蹙眉开口道：“妖山的路途比较长，里面妖族很多，其实还是很危险的，我想我们需要安排一下守夜，大概要守两日。”
祁绥歌身体不好，这个事情肯定是交给弟子，江秋白作为低阶法修，自保能力不足。
段凌看向晏澜。
晏澜在他打开地图后就没有说过话，少年的视线落在妖山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感受到到段凌的视线后，晏澜主动开口道：“第一夜我守吧。”
段凌也是个干脆的人：“行，那我守第二晚。”
江秋白很少出门，也没去过妖山，她暗戳戳地凑到祁绥歌身边，问道：“师父，你去过妖山吗？里面的妖很吓人吗？”
“还好。”祁绥歌开口道：“这座妖山只是妖修比较多，大妖还是很少的，不过妖修多了也麻烦，可能会比较难缠。”
“哎，师父都说麻烦……”江秋白开始重视起来。
段凌补充道：“妖山妖气浓厚，修士的灵力受到遏制，很多普通修士都无法使用灵气，遇到妖潮很容易就会丧生。”
“我一首到了金丹期才敢在这里行走，山门大多数弟子都会选择绕路。”
段凌说完，抱着剑看向祁绥歌：“但我们这一趟有师父在，大仙寿宴又是定好的日子，所以我们就不绕路了。”
虽然祁绥歌说了她不会动灵力，但是她在，一群人就莫名的安心。
晏澜始终没说话，他本身话少，江秋白和段凌也没注意，路上祁绥歌多瞧了他两眼，却也没叫他。
江秋白一边赶路一边问：“师兄，妖山死的修士多吗？”
“一开始死的比较多，那里几乎遍地都是妖修，走两步就能遇到一个，而且有的妖残暴，会出来觅食。”
江秋白信以为真，入妖山前猛然停住了脚步拉住了段凌。
段凌如临大敌地抽出剑：“怎么了！”
江秋白盯着面前的山，那山上妖气浓厚，几乎难以视物。
她咬咬牙，从身后抽出一根刺鞭：“哈！”
“如果有妖要咬我，我绝对不给你们拖后腿！”
祁绥歌瞧着江秋白昂扬的斗志，又瞧着段凌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一声：“那都靠我们秋白了。”
江秋白拍拍胸脯：“师父放心！”
晏澜攥着剑，沉默地望着他们两个。
段凌打头阵，江秋白跟在他身后，晏澜断尾。
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
一只妖也没有！
“师兄。”江秋白累了，放下法器，回头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妖，走两步就能遇到吗？”
段凌提着剑，也陷入了沉默。
江秋白吐槽道：“这分明就是一座空山。”
段凌神色也有些古怪，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咕哝道：“我以前来的时候不这样啊。”
说到这里，段凌还回头看了一眼祁绥歌，祁绥歌依旧是锥帽垂下，白衣在雾气中染湿，不见任何异样。
段凌问道：“师父，是您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