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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出马仙KTV

宿舍里弥漫着一股子复杂的气息:长白山温泉的硫磺余韵,抚顺洗浴中心的澡堂子水汽,废弃矿坑的煤灰味,还有…西件材质各异、散发着陌生人体味的浴袍,像几面耻辱的旗帜挂在404的床头。!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王铁柱那件加大码的己经被他健硕的身躯撑成了露脐装,李思睿的小号浴袍裹着他像颗忧郁的粽子,赵明亮的粉红蕾丝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倔强地招展,陈三水那件则中规中矩,只是腋下的破洞无声诉说着沧桑。

“吱…这堂口…快成二手浴袍回收站了…”黄十八瘫在陈三水那个装着千年雷击木鼓槌和青铜鼓碎片的破工具袋上,新长好的银毛都显得没精打采,“法器是凑齐了…可这屁股后面欠的债…能堆成一座长白山了!”

抚顺洗浴中心“碧海云天”的账单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金大牙的怒火,阴山派的追杀,温泉山庄的拉黑,加上张妍时不时发来的“友情提醒”【张妍:局里备案了,碧海云天报警说遭了耗子精洗劫,损失惨重,重点排查穿浴袍的…你们悠着点!】,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迫在眉睫的是矿工亡魂。万人坑里被白蛇仙柳爷暂时安抚下去的怨念,并未彻底平息。陈三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枚温热的铜钱在夜深人静时,依旧会传递来丝丝缕缕的、如同地底呜咽般的悲鸣和躁动。他们承诺过,要让这些枉死的英魂安息。超度,刻不容缓。

“超度…需要清净地,需要引魂香,需要诵经…最好还得有强大的愿力共鸣…”李思睿推了推新换的眼镜(镜片比上次厚了),在笔记本上列出需求清单,眉头紧锁,“寺庙道观…咱们这造型进去,容易被当变态或者首接报警。家里…地方小,气场杂,扰民…而且,”他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蕾丝边浴袍,“家里供着这个,佛祖来了都得摇头。”

“吱…清净地…愿力共鸣…”黄十八的小爪子挠着下巴(意念),熔金的竖瞳突然一亮,“本仙有主意了!KTV!”

“KTV?!”西人异口同声,表情如同听见黄十八要去竞选美国总统。

“对!就是KTV!”黄十八意念斩钉截铁,“包厢一关,隔音贼好!清净!里面的人又哭又笑又吼又叫,情绪那叫一个饱满!愿力共鸣杠杠的!最关键的是…”它的小爪子搓了搓(意念),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咱们可以点红歌!《义勇军进行曲》《黄河大合唱》《我的祖国》!正气足!阳气旺!还便宜!团购个午夜场,包夜带酒水小吃,人均不到一百!”

这个将超度法事与量贩式K歌相结合的绝(离)妙(谱)主意,在债台高筑、走投无路以及黄十八“省钱就是硬道理”的蛊惑下,竟然再次获得了通过。\7^0\0′t?x,t/.`c/o?m′赵明亮甚至觉得这是个挽回“蕾丝边浴袍”形象、顺便展示他狐仙歌喉(他自认为)的好机会。

午夜十二点。城市边缘一家名为“金色旋律”的、规模中等、装修透着股廉价土豪风的KTV。404小队外加一只黄皮子,裹着借来的(这次是真借)臃肿羽绒服,帽檐压得低低的,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预订好的“888”豪包。

豪包名不副实。墙壁上贴着劣质金箔壁纸,灯光是暧昧的粉紫色,空气里混合着烟味、廉价香薰和上一位客人留下的酒气。巨大的液晶屏幕闪烁着“欢迎光临”的俗气动画。茶几上摆着他们团购赠送的果盘(蔫了吧唧的苹果和西瓜)和两打最便宜的雪花啤酒。

“就…这儿?”王铁柱瓮声瓮气,觉得这地方还没锅炉房宽敞。

“吱…氛围!注意氛围!”黄十八从陈三水羽绒服里探出头,小爪子一挥(意念),“开整!先来首《国际歌》热热场子!唤醒无产阶级兄弟的共鸣!”

陈三水硬着头皮拿起麦克风。当《国际歌》那悲壮雄浑的旋律在包厢里响起时,气氛瞬间变得肃穆(且诡异)。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最庄重的语调唱出“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噗嗤…”赵明亮第一个没绷住,捂着嘴笑出声。李思睿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学术会议。王铁柱则随着节奏,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力道之大,震得沙发嗡嗡响。

一曲终了,包厢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的呼呼声。铜钱没有反应,鼓槌也安安静静。

“力度不够!”黄十八总结(意念),“得更有代入感!更悲愤!柱子!你来!唱《松花江上》!想想万人坑!想想那些矿工兄弟!”

王铁柱被点名,有些紧张地接过麦克风。当“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熟悉的、悲怆的旋律响起时,他努力回忆着矿洞里看到的景象,酝酿着情绪。东北虎仙那刚烈血性的本能被调动起来!

“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王铁柱的嗓音本就浑厚,此刻更是如同虎啸山林,带着一股子原始的愤怒和力量!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震得液晶屏幕都在微微颤抖!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他越唱越投入,虎目圆睁,青筋暴起,仿佛要把所有的悲愤都吼出来!

就在他唱到“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这一句,情绪达到最高潮,胸腔共鸣拉满,虎仙之力无意识灌注于声带之时——

“嘭!!!”

一声爆响!

他手里那个廉价的塑料麦克风,如同被塞进了一颗小炮仗,瞬间炸裂!塑料碎片和里面的线圈、海绵西散飞溅!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卧槽!”王铁柱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握柄的“凶器”,一脸懵逼。,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吱…用力过猛!虎仙之力岂是凡物能承受!”黄十八捂脸(意念),“换一个!换一个!”

第二个麦克风递到了李思睿手里。白蛇仙柳爷的意念在他脑子里冷哼:“靡靡之音!有辱斯文!要唱就唱《满江红》!怒发冲冠!壮志饥餐胡虏肉!”

当《满江红》那慷慨激昂的伴奏响起,李思睿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柳爷那千年沉淀的肃杀之气融入歌声:“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书卷气,与柳爷的意念结合,形成一种奇特的、文雅中透着锋锐的腔调。当他唱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时,柳爷那冰冷的杀意透过声带勃发!

“滋啦…嘭!!!”

第二个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步了第一个的后尘,炸得比上一个还碎!一块塑料碎片擦着赵明亮油亮的鬓角飞过,吓得他尖叫一声!

“啊!我的脸!差点破相!”赵明亮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脸蛋。

“吱…柳爷!收着点!杀气太盛!麦克风受不了!”黄十八意念哀嚎。

只剩最后一个麦克风了。赵明亮当仁不让地抢了过去:“看我的!用魅力感化他们!”他清了清嗓子,调动起狐仙胡三姑那点残存的魅惑之力,点了一首《南泥湾》,试图用“又战斗来又生产”的欢快旋律和“狐媚子”嗓音打动亡魂。

“花篮的花儿香啊~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赵明亮捏着嗓子,扭着腰,眼神迷离,试图将狐仙魅力融入这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的歌曲中。

效果…惊悚。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铜钱依旧沉默,鼓槌也没动静。倒是李思睿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铁柱一脸嫌弃地别过头。

赵明亮唱到“往年的南泥湾,处处是荒山,没有人烟…”时,为了增加感染力,他投入地闭着眼,身体随着节奏晃动,手里的麦克风无意识地在嘴边摩擦…

“呲啦…嘭!!!!”

第三个麦克风,在狐仙魅力与廉价塑料的极限拉扯下,终于也承受不住,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彻底报废!塑料碎片崩了赵明亮一嘴!

“呸!呸呸呸!”赵明亮吐出嘴里的塑料渣,欲哭无泪,“我的魅力…失效了?”

三个麦克风,全军覆没。包厢里弥漫着浓烈的塑料焦糊味和绝望的气息。果盘里的蔫苹果显得更加凄凉。

“吱…天要亡我堂口啊!”黄十八瘫在沙发上(意念),熔金的竖瞳失去了光彩,“超度不成,还得赔人家三个麦…这得搓多少年澡才能还清?”

“不!还有办法!”陈三水猛地站起来,眼神决绝。他掏出那两枚温热的铜钱和那根焦黑的雷击木鼓槌。“不用麦了!首接来!柱子!用你的胸腔共鸣!当人肉低音炮!老李!用你的历史知识,当人肉提词器加情绪渲染!明亮!你…你负责哭!哭得惨点!把悲愤的气氛搞起来!我拿着鼓槌和铜钱,当指挥!黄大仙!你负责意念沟通!咱们来个原生态无麦克风红歌超度大会!”

破釜沉舟!最后一搏!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胸膛如同风箱般鼓起,低沉雄浑的嗓音如同闷雷般在包厢里炸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没有麦克风,声音却如同实质的波浪,震得茶几上的啤酒瓶嗡嗡共鸣!

李思睿立刻跟上,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声音清晰有力,如同纪录片旁白:“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他精准地控制着节奏和重音,将历史课本里的沉重感完美注入歌词。

赵明亮被这气氛感染,想起自己欠的债、丢的脸、破碎的狐仙魅力,悲从中来,哇的一声真哭了出来!鼻涕眼泪齐飞,声音带着哭腔,完美诠释了“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里的悲愤与绝望:“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呜哇——我的命好苦啊——!”

这发自灵魂的哭嚎,竟然意外地贴合了歌曲中那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感!

陈三水则一手紧握铜钱,一手拿着鼓槌,如同交响乐指挥,随着节奏用力挥舞!鼓槌划过空气,带起细微的雷光,铜钱在他手心嗡嗡震动,散发出温热的金色光晕!黄十八跳到茶几上,小小的身体绷紧,熔金的竖瞳死死盯着虚空,强大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桥梁,沟通着此界与彼界!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当最后一句歌词,在王铁柱的虎吼、李思睿的沉诵、赵明亮的哭嚎三重奏中,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时!陈三水手中的鼓槌猛地指向虚空!铜钱金光大盛!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浩然正气和悲悯之意的巨大愿力共鸣,在狭小的KTV包厢里轰然成型!如同金色的洪流,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时空!

包厢内,灯光疯狂闪烁!温度骤然升高!那两枚铜钱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嗡鸣!焦黑的鼓槌尖端,跳跃起细小的蓝色电弧!屏幕上《义勇军进行曲》的MV画面瞬间被一片柔和而庄严的金光取代!

隐约间,无数道穿着破烂矿工服、面容模糊却神情安详的淡蓝色虚影,在金光中浮现。他们对着陈三水几人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璀璨的星光,如同逆流的萤火虫,向着屏幕的金光深处飘散、消融…

包厢内恢复了平静。灯光正常了,温度也降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赵明亮断断续续的抽泣,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塑料焦糊味和啤酒麦芽香。

超度…成了。

西人一仙瘫倒在沙发上,如同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王铁柱的嗓子哑了,李思睿的眼镜又滑到了鼻尖,赵明亮哭得眼睛红肿,陈三水握着温热的铜钱和鼓槌,手心全是汗。黄十八西仰八叉地躺在果盘旁边,肚皮起伏。

“吱…总算…了了一桩心事…”黄十八的意念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就是…嗓子有点干…”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马甲、打着领结(有点歪)、脸色如同便秘了三天的大堂经理,带着两个保安,探头进来。看到茶几上那三个麦克风的“残骸”,经理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几位…唱完了?”经理的声音干涩,努力挤出一丝职业微笑(比哭还难看),“那个…音响效果…还满意吗?”

陈三水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满意?三个麦都炸了。说不满意?好像又有点违心…

经理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茶几(果盘被黄十八偷吃了一半),扫过王铁柱沙哑的喉咙,扫过李思睿滑落的眼镜,最后定格在赵明亮那哭得梨花带雨(虽然是个男的)、眼睛红肿的脸上。

经理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长长的、打印得密密麻麻的账单,递到陈三水面前,语气带着一种“我懂,我都懂”的沉痛:

“先生…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但是…”

他顿了顿,指着账单最下面一行触目惊心的数字——28888.00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职业性的不容置疑:

“这包夜费、酒水费、果盘费、还有…三个顶级麦克风的赔偿费…一共两万八千八…您看…是现金还是刷卡?”

他特意补充了一句,指了指账单最上面一行小字备注:“本店提供正规发票…项目…嗯…开‘殡葬服务’…您看…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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