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欢看到问话后,心中微惊。!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领主她发现了吗?
他有些忐忑的回道:“奴能,能听见的!”
池非烟再问:“那刚刚为何不回我?”
凤无欢还想再掩饰:“对不起……奴……奴刚走神……”
池非烟打断道:“别撒谎,我听沈叔说过,你身上有五衰之兆!怎么?你百般掩饰,是因为恶事做尽后受了天诅,不敢认吗?”
凤无欢闻言,却松了口气。
还好,领主并不知实情。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不想再让她为难。
反正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于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奴……奴做恶太多,该有此报……”
池非烟默然,虽知这恶龙是活该,是咎由自取,可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发堵。
顿了顿,她又问:“会读唇语?”
凤无欢点点头:“嗯……做细作时培训过,方便获取情报。”
后面的话自然是他胡诌的,怕领主追根究底,问他怎么会的唇语。
果然,池非烟听到此话后,脸色冷沉下去,并未再追问他为何会唇语这事了。
她冷声吩咐:“以后可抬头与我说话!”
凤无欢欢喜的应了声。
这样的话,他便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抬头看她了。·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在池非烟的要求下,凤无欢最终还是准备去喝那碗药粥。
他的膝盖己经站不太稳了。
只能扶着凳子勉强站起,去端桌上的粥。
池非烟看他的动作,显然是准备将粥端下来,跪在地上吃的。
犹豫了瞬,开口道:“坐着吃!”
奈何凤无欢此时正去拿粥,并没看到她说什么。
一会,他己经捧着粥跪在地上了。
受伤的手腕拿着勺子不断发抖,怕会撒出,索性便没用勺子,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碗,首接喝了。
池非烟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什么。
在池非烟的注视下,凤无欢很是局促。
怕她久等,凤无欢吃的飞快。
也确实是饿急了,没多久一碗药粥就见了底。
他抬头,有些忐忑的问道:“奴先去把碗洗了?”
池非烟回道:“不必!”
凤无欢应下,又吃力的扶着木凳,将碗放回桌子上,准备晚些再洗。
随后端正跪着。
几番动作下来,他的膝盖己经疼的很难受了。
额上微微见汗。
池非烟并未让他起来,下面的一些问话,他该跪着答!
“凤无欢……”,她沉吟了片刻后,才问道:“妖族混进镜虚域的人员,你是否全部清楚?”
凤无欢摇了摇头:“奴也只知道小部分,并不知全部。/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奴一会可将知道的人员名单写给您……”
池非烟眼中带着探究的意味:“是吗?你堂堂妖族少主,镜虚域中的那些妖族细作应该都是听你命令行事的,怎会不知全部细作人员的名单?”
凤无欢慌乱解释:“奴真不知……奴的父亲对奴并非全然信任……所以奴也只知道一些接触过的细作人员,其他没接触过的,奴真不知……”
池非烟不置可否,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继续问道:“你在刑殿中曾说,你当初改变了主意,送出去的是张假图,可却送错了,假图变成真图了,对吗?”
凤无欢眼中出现痛苦之色。
“是!对不起……对不起……奴当初在是否背叛之间游移不定,心乱如麻。那段日子几乎无法入眠,焦虑难安……所以大概是在高压之下神思恍惚,拿错了图……对不起……”
池非烟听到此处,脸上亦是阴云郁色,身周温度骤然冷沉下来。
呵呵……
在是否背叛之间游移不定?
在神思恍惚之间拿错了图?
她按下心中怒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发问:“你刚说,你并不知所有细作名单,那为何如此笃定是你送错了图?而不是……你送出的假图被其他细作调换成了真图?!”
凤无欢闻言苦笑。
“奴当初,也不信是自己送错了。所以在您……在您自爆之后……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调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奴拿错了图!”
说到此处,凤无欢眼中的痛苦更甚。
他不是没查过,正是因为查过,才更绝望。
镜虚域覆灭,大半责任都在他!
而师尊的自爆,更可以说全部是因他造成的!
若非他的背叛,师尊不可能选择自爆这条路。
之后的无数日夜里,他都在想,当时的师尊,会有多绝望?
自爆时,腹部丹田与经脉全部被炸裂开的瞬间,会有多疼?
他后来替师尊收殓尸骨时,只剩破碎的血块,以及面目全非的头颅。
每每想起,都痛彻心扉。
池非烟的指节重重敲击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她似正思索着什么,眼底压抑着浓重的郁色与怒意,还隐藏着一些不甘。
所以,真的是恶龙送错了图?!
还是从始至终,这些话都是恶龙迷惑她的说辞?
什么父君并不信任他,什么并不知妖族细作的全部名单,什么改变了主意,却送错了图……
这一切,会不会是恶龙干扰她判断的谎言?
她像是被笼罩在铺天盖地的迷雾中,无法做到全部去相信他的话。
毕竟,这恶龙自重生后,就开始了欺瞒。
但……她会一点点去验证的!
这恶龙,最好从现在起,说的都是真话。
否则,她真的会杀了他!
沉默良久后,池非烟没再在真假图之事上纠结。
转而问出了下个问题。
“凤无欢,你上辈子传回了多少消息到妖族?其中关乎我镜虚域生死存亡的关键消息,都有哪些?!”
凤无欢闻言,努力在脑中思考起来。
时间太过久远,他只能缓慢的边回想边回答。
这一日,池非烟前前后后,问了许多问题。
桩桩件件,都是关于镜虚域的。
却没有一个问题,是为自己而问的。
她没有问凤无欢,是否真的爱过她。
她没有问凤无欢,他们的感情是否都是虚假的算计,从无真心。
她没有问凤无欢,为何狠心辜负她多年的付出与爱意,在背叛她的那一刻,他有没有后悔难过?
凤无欢心中苦涩,那些他最害怕回答的问题,她一个也没有问。
仿佛她心中早就有了确定的答案。
不需要问。
也不需要听他的辩驳与解释。
她闭口不谈,似乎己经将他们的那十年,给彻底遗忘或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