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问完关于镜虚域的事后。?s.y!w′x¢s¨.!c!o+m-
池非烟沉默片刻,随后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对须弥戒呢?”
跪在地上的凤无欢身形微颤。
脸上血色褪尽。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他垂下脑袋,双手将衣袍捏出一道道皱褶,指节泛白。
他不想将戒指交出去……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可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住它们。
池非烟蹙眉,这恶龙忽然垂着个脑袋是什么意思?不想看她说话?还是准备违逆她的意思?
就在她不耐烦,准备用随手折的细树枝再次抬起眼前人的头时。
恶龙忽的微微仰头看向她。
“领主……能不能让奴……让奴留下它们……求您了……”
他知道这样的请求会惹她生气,可他没有办法了,他真的没办法了。
只希望能求得她的一丝怜悯与心软。
池非烟闻言,眼中透出彻骨冷意。
“留下它们?呵……凤无欢,你怎么有脸开口留下它们?当年……你既早己毁了誓约,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
凤无欢怔然。
是啊,他怎么有脸留下它们的?
当年他们以戒为证,情定此生。·5′2\0?k_s-w?._c!o.m^最终他却背叛了这段感情。
他怎么有脸要留下它们?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啊。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它们了。
桃花眸中有雾气升起,却强忍着没有落下。那双如粉色星子般的眼中,都是哀求之色。
“对不起……奴知道奴没资格,可……可……它们于奴而言很重要……求求您……您若心有不悦,可再赐奴一颗万刑丹,不……两颗,三颗……都可以的,只要您能答应奴留下它们……求您……”
池非烟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边的人,仰头哀哀望她的人,眼中有什么情绪飞快闪过,归于平静。
手指轻叩在桌面上,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凤无欢,我再说最后一遍,将对戒交出来!否则我便叫人去搜,你活动范围就这么大,总能搜出来。但若我让人搜的话,那刑殿你少不得再走一趟!”
凤无欢白着脸,终究是没忍住眼中的泪意。
他飞快垂下头,绞着的双手,指甲无意识嵌进皮肉中。
察觉到自己在落泪后,飞快的抬手抹了抹。
他知道,戒指是没办法留下了。
只,只希望领主是收回去,而不是要毁了它们。!k\u?a`i+d+u·x?s?./n·e′t~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
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的哽意。
“领主……奴,奴将它们放在……在厨房旁树上的小树洞里了。”
池非烟闻言后站起来。
身形起跃间,果然看到树叶隐蔽处的树干上,有一个被虫蚁腐蚀出来的小洞,鸡蛋大小,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枚青红对戒。
重新坐下后,池非烟看着眼前的对戒,目光复杂晦暗。
这是她和他的定情之物。
是她从前最为珍视的东西。
如今看着,却只觉碍眼。
她将那两枚戒指在手中把玩一会,随后神识探入,开始查探里面的物品。
可随着查探,她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难看。
呵……她倒是不知这恶龙如此能耐!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收集了许多“旧物”。
每一件旧物,都似在嘲讽着她当年的愚蠢多情!
凤无欢跪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两枚他藏了许久的戒指上,脸色苍白的等待宣判。
许久之后,他看到她说。
“去拿个火盆来”,声音是不辨喜怒的淡漠。
凤无欢却因这简单的六个字,瞬间浑身发冷。
“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厨房的,双腿站不太起来,只能拖着残破的膝盖,一点点的挪到厨房。
又在找到火盆后,磨蹭好久,才浑浑噩噩的抱着火盆到了她面前。
将火盆放下后,池非烟用术法点燃了火。
随后开始漫不经心的从须弥戒中往外拿东西。
“白菘叶?悬菱花?空酒瓶……鱼池中的鹅卵石?哈?这套木碗筷也在?凤无欢……我院中的东西你倒是收集的齐全!”
池非烟说着,却忍不住回忆起当年,她将恶龙带回来后,亲自煮了第一顿饭给他吃。
他吃饭时用的便是这套木碗筷,碗的外壁,还雕有一只q版的萌龙。
图案是阿姐画的,她觉得很可爱,便在闲来无事时,做了只木碗和一双筷子,雕上了阿姐画的萌龙图案。
买回恶龙前,这碗筷都是她自己在用。
带回恶龙后,他一眼相中了这套碗筷,非得用它吃饭,后来她见人己经飞快端着碗扒饭了,也就没好意思提醒这是她平日里经常用的碗筷。
恶龙说,那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饭菜,用过最漂亮的碗筷。
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
池非烟眼底却并无多少暖意。
那些过往有多美好,扎来的回马枪就有多疼。
将那些东西随意放在桌上后,她又从戒指中往外掏东西。
两件缝缝补补过的衣服,似乎是几个月前她随手丢给恶龙的。
一件她的披风,在大殿那次,他差点被当众扒光凌辱时,她给他的。
半瓶没用完的伤药,秘境中她给的,怪不得恶龙膝盖的伤恢复的那么慢,原来只用了一半?
嗯?蓝萤石脚链,它怎么会在?恶龙还真是好本事,这种几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就被他弄到手了?
再翻翻,还有两个金童玉女的彩瓷小人,是前世去秘境路上经过的城镇,他们一起逛街买的。
此外……还有留影珠,半碗馄饨,两粒糖。
嗯?
这是什么?
池非烟翻到了一本小手札,以及笔墨。
里面是记录着什么与妖族往来的秘辛吗?
池非烟目色幽深的拿起来,准备查看。
凤无欢在看到那本小手札时,神色瞬间害怕与紧张起来。
这手札的纸张与笔墨,是他之前去库房帮忙时偷拿的,又在深夜无人时,小心的裁剪好,用针线缝成了本厚厚的手札。
“领主……您,您别看了,这手札里是奴瞎写的一些东西,不值得看的。”
池非烟看到凤无欢这紧张的神色,不由得心下微沉。
看来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