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魔君瞳孔骤缩,猛地扣住她手腕:“放肆!”
却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d~1\k!a*n¨s-h-u¢.¨c′o?m/
“啧,都这样了还逞强?”
月倾欢指尖突然亮起粉光,一道合欢秘术打入他心脉,“你以为本座看得上你这副残躯?”
她红袖翻飞间,十八根金针己封住他周身大穴,“这是‘锁魂定魄针’,暂时吊住你的魔元罢了。”
幽冥魔君惊觉体内暴走的魔气竟真的平复三分。
“别这么看着我。”
月倾欢突然掐住他下巴,眼中媚意全消,“记住,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
她甩手扔出一个玉瓶,“三日一粒,敢泄露半句......”
玉瓶突然炸裂,里面猩红药丸化作小蛇缠上魔君脖颈,“这‘相思蛊’会让你求死不能。”
远处传来破空声,月倾欢红绫一卷,两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剩枯树上几滴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此时,长生宗主峰观星台上,夜色如墨。
成季白端坐在星图流转的玉座之上,银白长发无风自动。
十二峰峰主分列两侧,每个人的座椅上都浮动着代表各峰传承的灵纹。
“掌门师兄,这大半夜的唤我们前来,莫不是要赏月?”
羡辰懒洋洋地摇着折扇,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轻晃。.m!y.j\s,c¢h`i\n¢a^.′c`o¨m!
成季白眸光一凝,袖中飞出一道星芒。
霎时间,整座大殿穹顶化作浩瀚星空,其中七颗凶星正组成诡异的阵势。
“贪狼移位,破军犯紫薇。”
他指尖轻点,星图骤然放大,“三日内,己有十七处灵脉无故枯竭。”
折扇“啪”地合拢,羡辰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自己那个整日懒散却总能在论道时语出惊人的小徒弟——谢昭昭。
“掌门未免多虑。”南宫雪玄冰玉簪上的霜花微微发亮,“有顾师弟坐镇忘尘峰……”
“顾师弟己闭关。”
尉迟炎掌中铁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玄天宗近日频频异动,凌霄殿更是公然截获我宗三批灵材。”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唯有羡辰反常地沉默,折扇轻敲掌心,目光落在星图中那轮被血芒侵蚀的明月上。
“公输峰主有何高见?”突然有人发问。
角落里的公输墨缓缓抬头,机关臂发出“咔嗒”轻响。“无甚想法。”
他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自打慕云峰不告而别后,这位机关大师便终日埋首工坊——
好不容易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弟子,怎就说走就走了?
成季白忽然拂袖收起星图,整个大殿为之一静。¤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三日后开启护宗大阵。”他目光扫过众人,“各峰彻查弟子名录,尤其是……”
话音微顿,“近十六年内入宗者。”
羡辰手中折扇突然一顿。
十六年——
不正是自家小弟子的骨龄?
大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星盘运转的细微嗡鸣。
羡辰一反常态地没有离开,反而晃着酒葫芦凑到掌门座前。
“师兄,给师弟透个底呗?”
他嬉笑着用折扇轻敲掌心,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成季白凝视着穹顶尚未散尽的星图,良久才道:“七星宫前日以千年气运为代价占得一卦——‘天衍现,三界乱’。”
“咔嚓”一声,羡辰手中的玉骨折扇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上一任天衍道体现世时……”
成季白指尖轻点扶手,玉座上浮现出古老的壁画影像,“不少宗门换了多任掌门,魔渊崩塌了七座城池。”
画面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举手投足间山岳倾覆。
羡辰眉头微挑:“师兄何时也在意这些预言了?”
“不是预言。”
成季白突然转身,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师弟可曾想过,所谓天衍道体为何能逆天而行?”
羡辰晃了晃酒葫芦,漫不经心道:“芸芸众生,天选一人罢了。”
“错了。”
成季白袖中飞出一缕星芒,在空中化作灵力流转的轨迹,“你看——”
星芒突然被某种无形之力吞噬,“天衍道体修炼时不吸灵气,反而在反哺天地。这等逆天修为,消耗的灵力从何而来?”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映得羡辰向来玩世不恭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想起谢昭昭那日在醉仙崖,随手一点就令枯木回春的奇异景象……
“师兄的意思是……”
羡辰缓缓握紧酒葫芦,“天衍道体根本不是在修炼,而是在——”
“复苏。”
成季白望向殿外翻滚的雷云,“就像冬眠的龙,每一次呼吸都在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山间小径上,羡辰拎着酒葫芦缓步而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天衍道体……”
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喉间火辣辣的疼,“说到底,不过是世人容不得有人站在云巅之上罢了。”
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打湿了胸前衣襟。
他想起千年前那场大战——
当时自己还只是个初入道的小修士,亲眼目睹各大宗门如何联手“处置”那位惊才绝艳的剑修。
什么正邪不两立,说到底不过是恐惧罢了。
“昭昭啊昭昭……”
羡辰苦笑着摇头,“你可真是给为师出了道难题。”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弟子居的灯火气息。
他忽然想起收谢昭昭那日,少女蹲在逍遥峰的桃树下。
那时她抬头冲他笑,眼尾的小痣在阳光下格外鲜活。
羡辰又猛灌了一口酒。
谢难得是他从尸山血海里扒出来的孩子,本想着此生就收这么一个徒弟足矣。
可那日山门前,谢昭昭懒洋洋一句“修仙不如睡觉”,偏偏就撞进了他心里。
“护不住?”
他突然笑出声,醉眼朦胧地指着月亮,“老子偏要护!”
酒葫芦“咣当”砸在石阶上,惊起林间宿鸟,“管他什么天衍道体,那是我逍遥峰的徒弟!”
羡辰踉跄着站起身,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月光下,一道修长身影静立竹影深处。
那人白衣胜雪,眉间一点朱砂却红得刺目——
本该是清冷如霜的色泽,此刻竟泛着妖异的血光。
“......无尘?”
羡辰喉结滚动,醇香的酒液从地上的酒葫芦里汩汩流出,在石阶上汇成一道细流,映出顾无尘此刻的模样。
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可眼角眉梢却萦绕着从未有过的邪气。
顾无尘嘴角缓缓勾起。
羡辰的目光死死钉在他眉间:“你的道印......”
“嗯。”
顾无尘抬手轻触那点朱砂,指尖染上一缕血色,“破了。”
夜风骤起,竹海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