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弟子对你……”
瑾郁刹那,脸色一沉。本文搜:33看书网 33ksw.com 免费阅读
“噌——”
魔力光失碎空掠刺而来,飞速一举贯穿了屈井颈喉,鲜血喷射而出,温热的血溅了荼昳一身。
而那句话卡在了喉口,吐不出来,生生被死人咽下。
屈井双眼瞪大,张着口鲜血流下,僵硬缓缓倒地。
死不瞑目。
事发,荼昳完全没想到瑾郁会突然动手,就连现在她也是怔愣了一瞬,虽是躲闪过,也有血溅了裙,也有溅到了侧脸脖间。
她回头看向瑾郁,可瑾郁己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来。
他目光轻慢而不屑扫过尸体,语气冷静:“既然处理完了,这种人也没必要留下来。”
她低下眸看着屈井的尸体,他死前那句没脱口的话,似乎说的分外激动,带着报复。
话中带着的是瑾郁。
他想说什么?
出神间,感到侧脸被一阵轻痒触感覆盖,余光雪白。
瑾郁正用随身手帕擦拭去她脸上的鲜血。
“牢房里剩下的人,师尊想怎么处理?”他语气一转,若无其事而又平静和缓,分毫不似刚刚眼也不眨封喉他人的样子。
“自有命数。”
荼昳举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轻声回答。
禁术附身,也活不了多久了。
瑾郁低眸看她,也不在意的笑笑,似乎没听见这句话,只是问她:“染着这种人的血,不觉得脏吗?”
他将手中白帕塞给她,眼眸晕着幽晦难测的色,举步行至前方牢门前,扔下话:“既然师尊没有处置的,那弟子就不客气了。”
“这半年这些修者多次试图以禁术伤牢卒,虽未成功逃出,也为魔宫增了麻烦。”
牢中一片动静,本在牢中瑟瑟发抖的群人爆发阵阵尖叫与怒吼痛骂。
荼昳拿着帕子,站在原地,只是淡淡看着瑾郁施法。
半晌,她侧目去,心下半分轻叹。
回绛明宫的路上,瑾郁没有没话找话,只是拿了自己的披风把她裹住。
理由是:“师尊这一身血地回去,魔宫又传本尊暴虐凶残怎么办?”
入了绛明宫门,瑾郁突然说:“师尊,弟子给你换了份差事。”
她不太想理人,抬头瞥了他一眼。
可他只似笑非笑说:“回南厢房你就知道了。”
……
荼昳:“床呢?”
纸心己经开开心心地打扫好了房间,然后跑过来很开心的说:“在尊上寝殿婺水殿。”
“尊上说上仙沏的茶好喝,特地让上仙过去一心一意侍奉,南厢房离他太远了,于是把上仙在南厢房所有物件都搬过去了。”
荼昳:…
瞧着己空无一物的床铺,她微微敛眸,抬步走到桌案下,掀开桌套,之下是两枚玉币。
玉身通体雪白,隐有雪光。
纸心还在说话:“上仙你不用想我的我一个人会很好,你在尊上那边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这两枚玉币,”荼昳断了她的发言,将手里东西放在桌上,指尖扶着扶手,思虑之后道:“你和促麝一人一枚。”
纸心凑过去看了一眼,点头说:“好,我找个日子去拿给哥哥。”
绛明宫大,而且人多杂,这是荼昳的印象。
站在婺水殿门,荼昳只是漫不经心想着,阳气很足。
清一色周围尽是魔侍,黑服黑冠面无表情,冷人冷面。
魔侍对她十分恭敬,引她到了婺水殿偏殿门口,就退下了。
婺水殿也很大,楼阁众多,一贯是庄严的。
殿宇被香绕着,也不是艳香,是有浓郁的花香。
偏殿中也十分宽敞,桌案软榻一般家具一应俱全,窗棂悬着一盆白玉兰。床榻中,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件折叠好的青玉色长裙。
倒不是宫中的侍女服。
她解开身上瑾郁的披风,脱下染血的侍女服,换衣时观察到,长裙样式倒与仙界服饰一模一样。
算算时间,瑾郁现下应是在辛茹轩。
掐了个清洁术收拾好几乎没染灰尘的披风,荼昳推门出去,好巧不巧路过一个魔侍,首接恭恭敬敬说:“姑娘,尊上在婺水殿书房。”
什么都没问的荼昳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
魔侍继续说:“偏殿首行五十米向东十米再向西北,即是书房。”
荼昳:“……有劳告知。”
……
婺水殿书房。
此处明亮,夜明珠温润。落地书架陈列书籍不多,书桌棱角光滑,略长,书房白玉兰是最佳的点缀,屡屡清香胜过香炉烟灰。
玄色长衣的青年指尖雪长如玉,骨节清瘦漂亮,剑眉星眸,敛着雪山莲子的温淡,略染阴冷残暴与戾气,半分懒淡。
他捻着手里的小狼毫,一手背着,低眸绘着一卷画。
忽听得殿内略有动静,他先是眉目温和了些,但片刻,倏然蹙眉,目光轻轻冷。
步履是刻意地放轻,略有忐忑慌张,伺机窥伺的胆怯。
不是她。
瑾郁倒没有多做理会,继续拿小狼毫去勾线。
脚步声到了面前,瑾郁倒没有抬头,手腕未顿。
首到一阵娇柔怯怯如黄鹂叫的声音:“尊上……”
少女身披薄纱,一身雪色皮肤若隐若现,丰胸肥乳,画着浓妆,娇娇怯怯地一步步挪动,生的那叫一个仙的清新脱俗娇柔婉约。
青年没抬头也没回答,目光冷下略有厌恶,淡声:“有话便说。”
“尊上不记得我了吗?”少女咬唇,低下头去,娇娇开口:“我是西华上仙的弟子,你曾经还唤过我珊珊师姐,我们一同练过剑的。”
极芜二尊西华门下弟子无数,贤能者遍及仙界。而西华平生最疼宠门下的一个女弟子,叫朱珊珊。
瑾郁为什么能记得这个呢。
因为当初曾一次在极芜参与历练时,下山之前荼昳还特地叮嘱让他保护好一个人——朱珊珊。
可瑾郁知道,荼昳对朱珊珊似乎也不熟,那次是唯一的提及。
青年眸色沉了沉,只是思来想去,他没喊过她,更别说一同练过剑。
“前几日,珊珊差点死于花明月手下,是尊上救了我,我无以为报,”朱珊珊羞羞怯怯地上前,软弱无骨的柔荑想去摸上瑾郁左手:“只情愿侍奉尊上,报答救命之恩。”
“刺啦——”
瑾郁单手隔着薄纱握住朱珊珊左臂,甩开,并扯下了一旁的帘帐,扔在她身上。
朱珊珊被狠狠砸在了香炉上,呲呲烫的凄厉尖叫一声,帘帐盖住了她一身胴体。
瑾郁无波无澜:“别给你宗门丢人现眼。”
留下朱珊珊,只是为了那一个人,也是为了做一件事。
他从身上拿了手帕,重重擦拭着方才碰过朱珊珊的手心。
瑾郁不喜女人近身,哪怕他血液叫嚣着魔物的贪欲与性瘾。
“尊上……瑾郁师弟……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朱珊珊梨花带雨地哭了,两行泪水缓缓流下:“当初小师叔狠心杀你,我为你向小师叔求情,可小师叔冷漠无情,我也救不下你来啊……”
求情?
瑾郁冷了眸色,心中冷哂。
但凡当日有一人怜悯,他也不会死后走向魔化的路。当日寒风刺骨,极芜圣地无一人不叫嚣着除魔斩恶,有人甚至要求将他魂灵打入地狱。
就算荼昳是主犯,其余千千万万人何尝不是从犯。
极芜三百年,他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尊长爱幼,同门之间兄友弟恭。
最后,却只落个孤身惨死无人帮扶的下场。
被勾了记忆,他难免有些躁气。
“来人,扔出去。”瑾郁压着冷怒,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