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那中年妇女转身看向他们,眼中意味莫名。¢v!7`x`s-w′.+c,o?m/
中年妇女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洞悉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再次轻声催促:“跟我来吧,有些事情,你们自会知晓。”
说罢,她裹着一身陈旧的黑袍,转身朝着山壁走去,衣袂带起一阵尘土。
张海峤跟在后面,他如今依旧一副女子打扮,路过那些紧闭的屋子时,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这些目光像细密的蛛丝,多数落在张海盐和张海侠身上,其中既有垂涎,又带着好奇。
可随着中年妇女一声轻咳,那些目光瞬间如潮水般消散。
逸散出的惊惧情绪告诉他,这里的人很怕这个中年妇女。
沿着山壁蜿蜒的栈道前行,栈道大多从每一户人家的门口经过。
唯有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坐落着一座精致的木房。
当众人踏入木房,中年妇女顺手点燃了几个角落的火烛。
烛火瞬间跳动起来,昏黄的光线弥漫整个屋子。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祭祀场所,没有桌椅,只有地上摆着一圈环形的软垫。
半个屋子的房梁没入山壁,屋内的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浮雕壁画,描绘着各式各样的祭祀场景和形态奇异的生物。·w-e.n·x~u\e!t¨x?t-.*c`o\www.
张海琪凑近仔细观察,发现壁画中小型的人物形象与那些黑袍少女极为相似。
而那奇异生物,乍一看像是在人形的基础上,被拉长放大了,西肢比例夸张得诡异。
屋里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上晃动,映照出一个类似蛇形的影子,仿佛那影子随时都会从墙上滑落下来。
张海峤站在门口凝视壁画,凭借以往在749局和一些邪教打交道的阅历,推测颜料中应掺入了云母。
那些壁画上浮动的光影碎点,不仔细看,活脱脱就像蛇身上的鳞片。
对于张海琪的近距离观察,中年妇女并未阻止,而是背对壁画随意坐到一个软垫上。
“这些壁画……”张海琪刚想开口询问。
中年妇女却抢先说道:“这是我们洗骨峒的传承,也是我们守护的秘密。”
“你们所看到的那些月女,确实是从外寨来的。”
“但她们并非失踪,而是自愿来到这里,寻求一种超脱世俗的生活。”
原来,这里的人把“跳月”选进来的女子称呼为月女。
张海峤也学着中年妇女的样子,盘坐下来。·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他一路走过来,发现自己的心灵入侵在这里不起效,不是因为人,单纯因为这里的环境,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包裹住了这里。
而磁场的来源则是家家户户门口的骨头,这些骨头比罐子里的更为白净,也更加零碎。
能分辨出来的就有腿骨、臂骨、指骨、胸骨,以及像装饰一样摆在门口正上方的头骨。
张海峤粗略估算了一下,按照头骨和能看见的骨头数量看,两者并不匹配。
约莫五六十个头骨,却只有十多人的腿骨、臂骨。
还有一个问题是这些骨头太长了。
腿骨和臂骨约莫着有正常人的两到三倍。
正常人的腿骨是身高的西分之一,两到三倍的腿骨长度,意味着这些骨头的主人,是一个个长手长脚的怪物,这倒是和浮雕壁画上的怪物对得上号。
“超脱世俗?”张海盐也坐了下来,皱起眉头,“为什么要扮作妇人模样,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天坑里?”
中年妇女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在我们这里,女子一旦梳起这种发髻,便意味着将自己奉献给了神灵,远离尘世的纷扰。”
“她们在这里学习古老的技艺,守护着洗骨峒的秘密,等待着一个特殊的时刻。”
“特殊的时刻?什么特殊时刻?”张海峤追问道。
中年妇女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世界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只有洗骨峒的古老力量,才能拯救苍生。”
“而这些少女,就是这场危机中的关键人物。”
张海峤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心中满是怀疑,安居一地的洗骨峒,人均救世主是吧?
“危机是指这些……人吗?”张海琪指尖抚上壁画上的奇异生物。
中年妇女半仰头看着壁画,低声说道:“这些生物,我们称之为长人。他们是人又非人,是邪恶的产物。”
张海峤闻言,不禁问道:“那月女们在这场危机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月女们经过多年的修炼,身上汇聚了洗骨峒的灵气,通过仪式她们可以洗涤这些长人的灵魂,让他们来世不再作恶。”中年妇女淡淡的解释道。
灵魂?
张海盐摸了摸下巴,匪夷所思的说法,这和南洋那些佛教的来世说有什么区别?
张海侠也觉得这些东西不可信,再过奇异的事情终究源于人。
张海峤见过拉希德的古神,更通过手环感受到了这里的异常能量波动,更何况他在唯物主义的世界里本就见过不少怪物,所以他对这人说的修炼很感兴趣。
趁着张海琪研究壁画的功夫,他就修炼一事,展开了细致入微的问询。
盘月祭、跳月、月神、月女,无一不与“月”紧密相连。
洗骨峒就像话本子里拜月的精怪,她们对月亮虔诚敬拜,奉若神明。
中年妇女所说的修炼,核心便是沐浴月之精华。
张海峤在外寨的时候窥视过几个人的记忆。
在那些人的观念里,鬼神对人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善神保护人们的利益,恶神则给人带来危害。
在中年妇女的口中,月神的至关重要更具体,也更加的独特。
她们的拜月之法源自内寨,是古老楚地巫鬼信仰的延续。
但与其他信仰不同的是,他们所拜并非某个有着具体名号的神祇,而是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本身。
据她讲述,在她们的认知中,神是自由的,是天地之本,是自然万物诞生之始,是不被情感所束缚的。
她们所修炼的,本质上是一种巫术。
按照张海峤的理解,巫术是一种幻想借助某种神秘力量或超自然力,对客体施加影响与控制的行为。
这种行为,并不将被施加影响的客体神化,也不会向其屈服或求告,而是凭借人的主观行为,试图对其施加影响和控制,秉持着“借月之力,循自然之序,感天地之恩,灾祸皆可消”的观念。